荆白玉纳罕的说:有什么办法?为什么要进去才行?
厉长生但笑不语,荆白玉一瞧他那模样,道:你又卖关子是不是?进去就进去,走罢。
厉长生道:公子请。
厉长生也是怕外面太乱,不小心伤到了小太子,所以才故意卖关子,要把荆白玉再给骗回去。
荆白玉入了内堂,道:这回可以说了罢,我还想去外面凑凑热闹呢。
喻青崖只觉得额上热汗都要冒出,这小太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伺候的,自己便有些个应付不来。
厉长生说:不忙,先请喻公子去准备一些个笔墨与简牍。
喻青崖无有二话,立刻亲自捧了不少笔墨简牍,尽数放在厉长生面前。
这是做什么用的?我也想顽。荆白玉说。
厉长生一听,干脆将笔墨与简牍交给荆白玉,道:其实很简单。
厉长生将简牍用小剪子剪开,分成一片一片的样子,一一递给荆白玉,道:在竹片上写上序列号,然后按照顺序分发给排队之人。如此一来,门口也就不需排成长龙,亦是可以保证整齐秩序。
哎呀。荆白玉惊喜的点点头,道:就是来了人便领个牌子,这个办法着实好的很呢。
喻青崖做生意这么多年,着实未有想到这样的办法,止不住钦佩的多瞧一眼厉长生。
喻青崖心说不得了,这厉长生怪不得被皇上太子器重,原是个十足厉害之人。好在自己未有真的与他交恶,否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厉长生淡淡的说:不过是排队取号罢了,没什么稀罕的。
厉长生乃是现代人,来到大荆时日虽是不短,但他那一手毛笔字,仍然不怎么够看,在行家面前是无法拿出手的。
正好荆白玉好顽,厉长生便将简牍分开,让荆白玉依次在上面写了序号,这样便可分发下去。
荆白玉兴致勃勃,道:快快!分发下去罢!
且慢。厉长生还有后话,道:无需着急。
喻青崖已然对厉长生打心眼里佩服,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
他赶忙驻了步子,道:厉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厉长生道:我看咱们铺子已然供不应求。这号牌发下去,恐怕亦是有不少人买不到想要的东西。不如这般
荆白玉与喻青崖都一脸着实好奇的盯着厉长生,眼睛一错也不错。
厉长生道:买不到货品的客人,我们可以做一做全款预售。
全款什么?荆白玉纳罕的问道。
厉长生说:全款预售。就是先收下客人的钱,给他们出一个凭证。我们再上客人们需要的这些货品,等货品来了,找些个伙计,给他们送货上门,亦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我的娘亲呀。喻青崖一脸佩服到五体投地的模样,道:这个法子更好!咱们这店里天天的供不应求,好些个客人来吵闹,说排了好几天的队伍都买不到东西呢。如此一来,这事儿便可以解决了!而且还可以提前收了银钱,这周转便更加容易。
厉长生道:正是这个道理。不过这事儿需要好好记录,给客人一份凭证,咱们铺子里亦是要留下凭证,不可搞混了,也避免客人造假凭证。
是是是,喻青崖兴高采烈,仿佛已然看到了更多的银钱在眼前飞舞,道:我这就去叫伙计们干活!
喻青崖急匆匆小跑着而去,荆白玉托着腮帮子,道:看来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进账更多的银钱啦。
厉长生笑了,道:有了银钱,好侄儿做起事儿来,可就要容易许多。
厉长生!荆白玉顿时跳了起来,道:你怎么的又占我便宜!
厉长生便是诚心逗趣荆白玉的,却还要装作一脸正八经的模样,道:不曾有,长生这里可说的是正事。
什么正事,我荆白玉气鼓鼓的瞪着他。
厉长生不待他开口,已然继续说道:公子想想看,这日前是否传闻说北面闹了病症,一下子死了不少人,农田的收成亦是不好。不少人被迫背井离乡,迁往其他地方,大多百姓入了詹国境内。
厉长生突然说上了正经事,荆白玉气得够呛,却也无有办法,道:是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咱们秋猎回来,就有人上报父皇,说是出现了奇怪的病症,父皇还在说,幸好秋猎的时候未曾遇见,不然又要麻烦。如今太医署已然派人过去查看,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还未曾来回禀。
荆白玉说到此处,止不住叹息了一声。
在古代,人口乃是一个国家能否兴亡的最重要因素之一。若是连人口都无有,那么想要打仗也出不了多少壮丁,很快就会被旁的国家吞并。
因为天灾人祸,很多百姓不得不离开家乡,徒步前往旁边的地方继续生存。闹病的地方正好就在詹国旁边,虽然百姓以前时长受到詹国士兵骚扰,但这会儿无有办法,也只好迁徙过去。
若是百姓全都迁去詹国,那詹国边关小镇人口骤增,定然会加速繁荣。而大荆这面则会变成鬼城,哪里还有什么繁荣可言。
厉长生道:如此眼下便是公子您用到银钱的地方。
怎么说?荆白玉问道。
厉长生道:咱们这香粉铺子虽然开了还未曾有多久,但是入账着实不少。公子不妨将一部分挣来的银钱,命人送往灾区支援。若是银钱充足,太医署那面置办起草药来,亦是可以放开手脚用量十足。灾区的百姓,亦是可以在收成不好的时候,吃上一顿饱饭。
你说的对!荆白玉连连点头,道:是啊,反正我手头里的这些个银钱,一时半会也无有用处,不若按照你说的,全都拿去,一个钱也无需留下,反正以后咱们还会挣更多的钱,你说是也不是?
正是。厉长生笑着伸手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道:好侄儿心地善良,日后定然会有福报。
荆白玉还是个孩子,似乎全不知心疼吝惜,一开口就将所有的银钱全都捐了出去,若是换成旁人,定然心疼不已,而荆白玉是连眼皮亦不眨一下。
荆白玉不满的拨开厉长生的手的,道:你莫要忽悠我,我才不相信什么福报,做事儿还是要凭实力的好!
这话可不能这般说。厉长生一脸谆谆教导的模样,道:福报这种事情,听起来的确不怎么靠谱,可谁又说的准呢。那些个远在北疆的难民们,或许指不定哪一天,就能帮上好侄儿你的忙。虽然这个世界上,的确有许多恩将仇报,或者忘恩负义之人,但好事儿做的多了,亦是会碰上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人。长生相信,像公子这般善良之人,还是有的,且并不少。
荆白玉不知道为何,听着厉长生这句话,心中突然一阵波动。他仰头瞧着厉长生,忽然很是正经的开口说:厉长生你放心,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的!日后若我真的能做了皇上,你想要什么,只管跟我开口讲,我什么都能给你。
厉长生半真半假,听起来顽笑一般的道:那是自然,到时候长生可不会客气,定然会多多开口的。
喻青崖去叫伙计发了排号,随即急匆匆的走回来。他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荆白玉与厉长生的对话。
一瞬间,喻青崖觉得自己这会儿还是莫要进去打搅的比较好,以免惹人嫌。
喻青崖心中暗暗思忖着,这厉长生果然不同寻常,竟是比自己干爹还要厉害能个。看样子,小太子荆白玉对他简直死心塌地,日后一旦小太子荆白玉登基即位,厉长生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无人能及。
喻青崖心中那小道道一套套的,又寻思着,眼下看来最应该讨好的就是厉长生这人,决计不可得罪了去,那往后才有好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