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罢。厉长生笑着说:若是不吵架,岂不辜负了小臣的一片良苦用心。
隔得太远,厉长生与荆白玉着实听不见孟云深过去说了些个什么。
只是孟云深一过去,那詹国公主连忙寻了理由离开,荆博文脸色着实便不怎么好看。
随即荆博文与孟云深也无多言甚么,也是分道扬镳,各自往不同方向去了。
哎呀
荆白玉一脸幸灾乐祸模样,道:果然是吵架了。
厉长生点点头,并无多言。
荆白玉像模像样的叹息了一口气,道:你说那孟先生也是不值的,凭白跟了小叔父那样的主子,若是跟着本太子,本太子是决计不会亏待他的。
厉长生挑了挑眉,垂眼瞧了瞧荆白玉,道:哦?太子殿下这般有自信?
那是当然。荆白玉拍着胸脯道信誓旦旦。
哎呀
随即小太子又低呼一声,赶忙着补道:不过你放心好了,就算孟云深真的投效了本太子,在本太子心里头,你也是第一位的,旁人绝对赶不上!
厉长生半真半假的道:太子殿下日后可莫要忘了今日的诺言。
当然。荆白玉道。
厉长生眼看着分道扬镳的荆博文与孟云深,小太子只看到孟云深的才华,却无有注意陵川王的大度。
孟云深能有如此名声,又怎么能少了荆博文的功劳?
荆博文是全心全意信赖孟云深的,否则也不会将陵川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交给孟云深来管理,也不会孟云深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孟云深这个人,看似无欲无求,清心寡欲的模样,实则心中亦是有大报复大才华之人。他与陆轻舟却又有些个不同之处。
陆轻舟一直想要向旁人证明自己的才华,想要寻得一位伯乐赏识他肯定他。
而孟云深心中还有很强的掌控欲,他需要伯乐,却又不愿意被人压制驯服,反而浑身长满了看不见的小刺。
若他遇见的并非荆博文,换了任何一位大王,恐怕都容不下他这粒眼中钉肉中刺,哪里还能容他大刀阔斧的干下去。
巧的是,厉长生自觉与孟云深有两分相似,他这个人的掌控欲也是强得过分,否则也不会选择年幼的荆白玉辅佐。
如今荆白玉不过七八岁年纪,虽已是太子之身,可若想继承皇位,恐怕还需若干年时间,不可谓不漫长。
这漫长的等待,不是一般人可以忍耐的。而厉长生放弃了当今皇上,放弃了呼声正高的陵川王荆博文,仍是选择年幼的太子殿下荆白玉,便是因着厉长生心中那股不可抑制的掌控欲。
除了亲手带大的荆白玉之外,恐怕无人日后再能包容他的所有。这漫长的铺垫和冗长的开篇,若是不小心仔细的去完成,恐怕日后便是无解的死局。
只是小太子荆白玉是否能按照厉长生的期许一天天长大,这着实还是个未知之数。
厉长生心随神动,一时间入了定一般。
荆白玉赶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小声嘟囔道:难道是偷吃被发现了?甚么也没有呀
太子殿下方才去偷吃什么了?厉长生道。
什么什么都没有呀!荆白玉赶忙辩解。
可是那松鼠鳜鱼?厉长生笃定的说。
荆白玉有些个面红耳赤,仿佛当场被抓了包,道:就就尝了一小口。以前以前不曾吃过,有点好奇罢了!
厉长生被他逗笑了,道:长生倒是还会不少新鲜的菜式,日后有空做了给太子殿下尝尝。
真的?荆白玉两眼放光,话匣子仿佛也打开了,道:你做的那道松鼠鳜鱼简直绝了!超级好吃的!我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一会儿筵席开始,大家肯定会都拍案叫好,父皇也肯定会喜欢的。
原来偷吃的都停不下来了?厉长生道。
才才不是。荆白玉后知后觉自己说多了,赶忙闭着嘴巴不肯言语。
那面荆白玉跑去找厉长生,陆轻舟这个詹事便没了事儿做。
他虽然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又是新提拔的将作少府丞,但陆轻舟乃是陆家庶子,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儿,这将作少府又是木匠活,只管修建园林,多半官员仍是看他不起的。
陆轻舟身边人烟罕至,并无太多人寒暄。
他闲极无聊,一个人左边瞧瞧右边看看,正巧便看到一个人进了大殿,为人行事低调的紧。
窦将军!
陆轻舟连忙一脸笑意,走到了窦延亭面前,道:窦将军,久仰大名。
窦延亭向来不喜欢这样虚伪的寒暄,就算陆轻舟笑得再友善,窦延亭也是面上无有太多表情,淡淡的点了头,转身便要离开。
窦将军,窦将军。陆轻舟死皮膏药一般,赶紧又追了上去,道:窦将军方从边疆归来,恐怕是累的紧了?
嗯。窦延亭又是淡淡的点了个头,没有后话。
这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陆轻舟觉着,窦延亭的确没有打自己的脸面,但自己仍是老脸火辣辣的疼。
陆轻舟硬着头皮,二皮脸一般黏在窦延亭身边,又没话找话似的说:听说窦将军幼时在南阜住过很长时间,正巧了,轻舟的生母也是南阜人。
嗯。窦延亭第三次点头,与前两次全无不同。
哈哈陆轻舟干笑着,嘴角与眼角几乎要给笑裂,说:那个
窦延亭终于停下了脚步,垂头一本正经的瞧着陆轻舟。
陆轻舟被他看得心中一突,只觉窦延亭这人,果真是常年上战场的将军,身材高大的犹如黑熊一般,远看也不如何,走近了竟是比自己高了这么许多。
窦延亭道:陆詹事有话不妨直说,窦某人并非喜欢绕弯子的性子,瞧不得旁人这般扭扭捏捏的模样。
扭
陆轻舟的脸皮本已刺痛得很,眼下被窦延亭这一番奚落,更是觉得没了面子。
他这人长这么大,踢过的铁板也算不少,但窦延亭可谓是最坚实的一块。
陆轻舟干脆冷下脸来,道:听说过不久,窦将军还是要回北面的?
自然是。窦延亭点头。
窦延亭是个将军,若让他以后只待在皇城之内,便失去了他最大的功效,自然还是要回边疆驻守。
陆轻舟听了眼睛有些许的放光,道:不若将在下一同带上?
你?窦延亭纳罕的再次打量陆轻舟。
陆轻舟从窦延亭那仅有的一个字里,听出了浓浓的不信任与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