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哥。他比快要一米八的祝昀还高了六七厘米,不知道吃什么的小小年纪长这么高个子,俯下身凑到祝昀耳边轻轻问道:我带你走?
他轻柔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打在祝昀耳边面颊让他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祝昀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真想一口咬住季苏谌捂着他的手
他自己家公司用得着一个小屁孩带他走么?要不是现在处境尴尬,祝昀理都不带理他的。然而现在怕闹出动静,他只能屈辱的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的记下这笔仇。季苏谌轻笑一声,握着他的手腕步伐悠然的迈进了电梯。
然而祝昀嘴巴恢复了自由,脚迈进了电梯就全无刚才的顺从可欺了,他不客气的一把拍掉季苏谌那还停留在自己下唇和下巴的手,冷冷的问:你这是干嘛?
季苏谌眨了眨眼,少年澄澈的双眼充满了无辜:我看到祝哥你趴墙角,有点好奇。
祝昀平日里面对的都是满肚子坏水的老油条,混惯了声色场所的那种,此时此刻突然出现一个这么呃,清纯的,他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季苏谌,追究这小兔崽子对自己的冒犯。
下次别这样了。最后他只能皱了皱眉,想着这次绝佳的偷听机会就这么错过了,颇为无力:按照咱们两家的关系,你得叫我一声哥,有这么对待长辈的?
年纪不过是大了八九岁,就这么一脸摆谱的充长辈,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大且很有意思。季苏谌漆黑的眼睛里闪过浓重的笑意,却微微抿了抿唇没说话。然而他这种笑意晏晏的态度在祝昀看来就是毫无反省之意,让他忍不住更怒了,音量提高的问:喂,你听没听到我的话?
祝哥。季苏谌终于开口,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二十了。
祝昀一愣:所以呢?
所以这崽子是要仗着他成年了挑衅自己么?季苏谌直视着祝昀看向自己的,似乎觉得自己有点不可理喻的眼神,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所以你也没比我大几岁么,充什么长辈。
次奥,这小子在人前乖乖顺顺的,没想到说话还有点刺头的潜质。祝昀被他这有理有据的话一噎,半晌后才说:你别以为我长的年轻就可以放肆,我都快三十了!
他一个二八熟男,怎么能在这小崽子面前没了气势,祝昀忍不住绷紧脸,精致的线条凌厉了起来,就还挺能吓唬住人的。季苏谌默默的想,觉得祝昀一点也没变无论什么时候了,都不忘自恋的夸奖自己。
两个人正这么僵持着呢,已经下落至八层的宴会厅,电梯门一打开,门外已经聚拢了好几个人,见到他们彼此都是一怔。
这是小昀?门外一个衣着得体,珠宝晃眼的贵妇人看着祝昀,不确定的开口:都长这么大了?
现在许久不见的亲戚朋友,似乎都喜欢用长这么大了这句话当口头禅,祝昀单是今天,都不知道听到这句话多少次了。他心思还在十八楼的对话和季苏谌刚才的挑衅上面,面对这个他根本没认出来的贵妇人,只是敷衍的笑了笑,不确定的问:您是
王姐!还没等问完,就被翁青杉远处的声音打断,她穿着高跟鞋快速走过来,手下暗戳戳的推了祝昀一下:快打招呼,这是你王阿姨。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这么多叔叔阿姨的,不过宴会就是这么单调重复,祝昀笑着打了声招呼,不经意的一转头却发现刚刚还站在自己身后的季苏谌不见了。就这么打了个招呼的时间,那小兔崽子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青杉,老蒋在国外回不来,只能我替他来了。珠光宝气的王姐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刻意用带着晃人眼的鸽子蛋那只手拍了拍胸口:你可千万不要介意啊。
怎么会。翁青杉撩了撩头发,自然而然的露出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上那条闪烁的红宝石项链:你能来,我们家时峰的这个寿辰都蓬荜生辉了。
在风月场所混惯了的祝昀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出来她俩暗戳戳的攀比,顿时有些无语,这所谓的姐妹情连点表面功夫都不乐意做,也太塑料了吧。不过祝昀还是抓住了王贵妇话中的重点,老蒋两个字,莫非这位就是蒋牧的夫人,那他在这个资金链断了的时间点身处国外,会和添香项目这件事有关么?
事到如今,祝昀真的忍不住有点后悔以前为什么不来公司多溜达几趟,看看他爸的合作对象和公司人员。多点了解的话,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眼前一抹黑连季天林儿子和蒋牧夫人他都不认识。事实上要不是这次来和拼命回忆,就连蒋牧和季天林这两位叔叔的长相,他都快记不起来了。
不过既然蒋牧人在国外的话,那季天林的嫌疑是不是更大一点?
这场乱糟糟的宴会结束回去的时候,祝昀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但诡异的是他的直觉觉得季天林不像是个坏人。不是因为他和自己父亲本身交好,就单说他本人的气度也非常卓越,实在看不出来是在背后捅刀子的人。祝昀这二十八年也不是白活的,好人坏人还是能分的出来,只不过现如今社会上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
祝昀有些疲倦的把头靠在车后座上,闭了闭眼睛他或许得去见左天河一面,那犊子绝对绝对也参与这次事情了。
祝昀。坐在副驾驶的祝时峰此时开口,声音略微带着点表扬:你今天不错。
没惹事,乖乖的,就算不错了。祝时峰和翁青杉对于祝昀的要求实在是非常简单,都源于他之前的恶劣罢了,祝昀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沉吟片刻后直接的说:爸,我打算到你们公司学习了。
啊?这话听在祝时峰和翁青杉耳朵里可以说是语出惊人了毕竟他们之前劝游手好闲的祝昀去公司学习这件事,说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后者却总是兴致缺缺不以为然。如今主动说出口,对于他们两个就像天上掉馅饼,让人忍不住怀疑真假,翁青杉不确定的问:儿子,你没开玩笑?
对啊。这八个月哪家楼盘挣钱了,哪家楼盘赔钱了,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此优势怎能不利用。更何况还有他家破产危机没有解决,祝昀坦荡荡的点头:我先去评估部门做策划的工作,等渐渐上手了在干别的。
每个房地产公司接的单子,抛的废弃单子,都是由评估策划部门经过研究决定的,祝昀其他的都不会,但干这个,绝对是妥妥的没问题。
哈哈哈。祝时峰忍不住笑出声,声音爽朗的似乎把资金绕顶的不快都扫荡一空了,感慨道:儿子,你可算有点出息了。
祝时峰和翁青杉理论上也不算是惯孩子的人,但耐不住祝昀是个十足的作天作地,他俩的要求和忍耐底线也随着祝昀的各种行为逐渐降低,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祝昀稍微转好点,他俩就能激动地热泪盈眶的程度了。
祝昀哭笑不得的无视了自己爹妈激动的眼神。
赌场
市内的金字招牌的头号夜总会,vip级别的包厢高达十万一晚,自然什么都贵,身下的沙发柔软的仿佛少女的皮肤一样。祝昀闲适的坐在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修长的双腿懒洋洋的翘起来,微微抬着的下巴线条延至修长的脖颈,喉结,整个线条漂亮又精致。
左天河坐在祝昀的侧方,看着他慵懒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佯做不经意的笑道:祝昀,怎么的,最近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