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那些为陛下而来的女子的许多宫怨。可是她生来好强,看着这宫中女子都在为争陛下花样百出。但凡陛下与哪位女子多说了一会话,便会被其他女子羡慕,忌妒。仿似与陛下多说几句话是多么了不起的事似的。
而她是凡事不愿落于人后的好胜性子,便也不由自主也参和在这些争风吃醋的女子中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们这一批被选入宫的世家女子,自然与那些自小入宫服奴役的女子不同,平常要做的杂务也不多。所谓闲人事多,这些闲极无聊的女子,互相之间就以谁能入主中宫为奋斗目标了。
只是她们没想到,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全他娘的是扯蛋。争来争去,被外面的女子得了便宜。还是一个什么都比不上她们的女子得了,她们如何能服,如何甘心。自然一个个皆是一肚子的愤怒,和怨气。郁闷呀,那么多的宫女说顾后,偏生她们三个被抓了正形。
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传说的什么也比不上她们的顾后了,可谭扣扣却有些茫然。
这女子真的什么都不如她们吗?
虽然对面的女子出身流民,可如今顾家早就不是当初。那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官有官。不比她谭家差多少。更何况她还有个哥哥听说与陛下是患难之交,堪为陛下至友,那是陛下眼前真正的红人啊。
想到这里,谭扣扣在心中长叹一声。让她自觉高她一筹的相貌,在见到这位顾氏之后,她也没那么自信了。
眼前的顾后纤腰楚楚,珠翠辉辉,气度怡然。她悠然站在陛下身侧,不见一分拘束。她这份自在,似云腾于天,雨落于地,自然而然,不见一分娇媃造作。
而她呢?想起自己举着镜子,对镜微笑,研究如何笑得更美的情形,还有她千万遍转圈而走,就为了能走得更袅娜的姿态,她真有掩面的冲动。
谭扣扣看向身侧的刘清衡,梁津,两人皆是花容失色,胆颤心惊。谭扣扣细观她们的容貌,两人容貌精致,皆是香培玉琢之姿,美丽是美丽的,可却有些过于精雕细琢之感,这份美失了点灵动,少了份自然。
想着若是易地而处,若她是顾后,听到宫女们这样背后议论她,她定然是怒目而视,将妄议的宫女先拖出去打上几十大板再说。
可观眼前的这位顾氏,她眉宇间不见一分怒色,反而双眼含笑,一脸的兴趣盎然。特别是顾后看向她们的眼神,象看不懂事小孩子似的,让她越发有无地自容之感。
她们心心念念争宠的陛下,看向她们眼神却是淡漠冰冷的,让她遍体生寒。
她在心间又叹了口气。她在宫里也满了三年了,明天便找了余尚宫回家去。她也是大好女儿家,何苦与这些个自哀自怨的姑娘争些没影子的宠。
谭扣扣心思百转,听到陛下漠然开口,“凭什么?凭朕愿意。”
顾掬尘白了步拂花一眼,“昭明,你说说你,说话怎么就不能温和些?所谓窈窕君子,淑女好逑。谁让你长成一副风云变色,天羞地藏的样子。这可怪不得她们。
她们还是些孩子,哪里经得起你这般姿容的诱惑?快快起来,跪什么跪。你们呀,不过是没见过市面的孩子罢了,算不得什么罪。有罪的是你们的陛下。你看看他,美成这样,偏生还摸不得碰不得,这能不让人生气吗?。不过你们也是,瞎说什么大实话啊,说实话也罢了,偏还让我听到了。哎……”
步拂花咬牙,“顾掬尘,好好说话……”
顾掬尘哈哈大笑,“我怎么没好好说话?昭明,你倒是说说看,我哪句话不是好好说的?我这不是夸你吗?可真是没天理,夸你,你还生气,这天下可真处讲理了。嗯,不对我哥快回来了,我明天便去找我哥说理去……”
步拂花无语,“你哥?好吧,你哥他确实最讲理……”他停了停,看着跪在他身前三名宫女,也在心中叹了口气。几年前,为了安百官之心,他更放任这些女子进了宫。如今也是时候放了她们。“你们三个,今天便到余尚官那领了出宫牌吧。”三人诺诺应是。
顾掬尘没说什么,携着步拂花,转身离开了。离开宫中,对这几位宫女来说,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