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有细微的身影在顾掬尘身后响起,呃,还真有人。顾掬尘一转身,就看到了黑衣黑发的两个高大身影在廊下显出了身形。这两人刚才看她如无头苍蝇般在这宅子里乱走,怎么不过来帮忙呀?
顾掬尘一生气,将蹦哒着正欢的顾掬文从桃山老大的脖子上扯了下来。桃山老大神色不善,瞪着她。可就是不说话。顾掬尘看着其他三人,眼睛瞪着她,手指着她,就是不吱声。
顾掬尘神色古怪,细细一想,刚才桃山四老安静站在一旁,也一直没有说话。不说话的桃山四老,太古怪了有没有?她问顾掬文,“他们是不是好久没说话了……他们为什么不说话?”
“哪里好久?”
说着顾掬文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沙漏来,“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原来是你不准他们说话的。……小弟,你太牛了。”顾掬尘朝自己弟弟竖起大姆指。
“我哪有不准?我与他四人比算数,谁输了谁就一个时辰不准说话。然后,他们四个全输了。”
“……”顾掬尘看向被她牵着走的弟弟,“你与他们比算学?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哪负他们呀。我出的题还是一百以内,他们居然还要靠数树枝来算……真是逗死我了。我闭眼都可以算出来……”
“能算出来了不起,大哥是怎么教你的?公曰:敢问何谓敬身?……”
顾掬文“啊”的尖叫,“大哥又要背书啊!”可是迫于他大哥的敬畏,还是苦着一张脸答道:“……孔子对曰,君子过言,则民作辞;过动,则民作则。君子言不过辞,动不过则,百姓不命而敬恭。如是,则能敬其身。”
“哎,你竟然知道此理,还倒处显摆自己的本事做什么?”
“可是,我不是君子。当君子好累,好无趣。”
“为何如此说。”顾掬文仰着头,将一张小脸皱成了一条苦瓜,“温温恭人,如集之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大哥,你看,做个君子。我觉得就象做只老鼠似的,东也怕,西也怕,一天到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太不好玩啊……”
“……”顾掬尘眼尖的发现,有两人从一旁的小径走了过来,这才想起要去捂顾掬文的嘴。可是很显然,为时已晚,顾掬尘看到走过来的两人皆皱起了眉头。
顾掬尘想挽救顾掬文的三观,低头训道:“虽然古人有云,尽信书不如无书。但咱们看书,可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刚才,你说是如那样当君子的毕竟是特例,不能引此语来形容所有的君子。”
“呵呵……还是大哥读书读得多。大哥也说了,尽信书不如无书。我……好好呀,是不是我以后再也不用背那些又绕口,又难懂的四书五经了。……反正我是和父亲一样当猎人的,不用学那些……”
“……”顾掬尘一时没找到词来教肓,不好文只好武的弟弟,文武兼备的重要性。
就听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道,“小子,就你这样的德行,怎可教化他人。勿以恶小而为之,小子,你对昨日对我作个的恶行,可有反省之心。似汝这种严以待人,宽以待己之人,还是不要误人子弟了。”
“不准说我大哥。凡是我大哥说的都是对的。凡我大哥做的都是对的。凡我大哥讨厌的人都是坏人。”顾掬文小朋友跳着脚怼对面的月白长衫公子。
“……”呃,她什么时候,也有个脑残粉了。顾掬尘摸了摸鼻子。
“小子,竟敢将君子比作鼠类,真是岂有此理?!谁给你的胆子?”
“我又没说你。你管我——”顾掬文翻白眼。
顾掬尘一抬头看着对面的公子,眼前莫名其妙晃动着温雅君子全身光溜溜的情景。
她抬手搓了搓眉心,叹气道:“我错了还不行。兄台没必要抓着不放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再说我刚才不是没打中你吗?……还有请问您是哪位?”
“哼……心不诚……”
“他是云府大老爷的大少爷”一边的玄衣公子摇出扇子答道。
“原来是大大,失敬。大大请问你们是不是也要去赏荷品蟹,正好咱们一起。”
“你叫谁大大?”
“哎,大大真是好词,你别跟我急眼,这大大两个字就相当于大哥的意思呀。”
“是呀,我大哥有时候就自称大大的。”顾掬文小朋友帮腔。旁边还有四个哑了声的桃山四老当啦啦队。
“大大?呵呵呵……有意思的称呼,可他不叫大大,他是云楚字慎之。”
“哦,原来是慎之兄,失敬了失敬了。”
“谁允你叫我表字的。”
“叫你表字?”这谐音……呃,不太好。
“好好,那我叫你云楚兄,如何?”
“谁允你与我称兄道弟。”
“云大公子。”这回没毛病了。顾掬尘见这人明显就是想找茬的,赶紧看护着顾掬急走。桃山四老见他们停下来时,就急得一会窜出来,一会又呼啦啦窜回来。四人不停的掏出怀中的沙漏,一脸的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