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烧腊鸡蛋仔什么的,阿羽倒真有点饿,她接过粥喝了起来,很快消灭了大部分食物。
乌鸦陪着她吃完,满意地笑了:“胃口这么大,好识食…”
当夜乌鸦在客厅睡沙发,阿羽迟迟无法入梦。
临寝前男人播放了咸湿影片,片中激情放荡的淫叫声直传卧室。
果然是个下体思考的动物…可是转念一想他只身独闯太子陀地,再是派细佬盯梢保护,这男人对她的洞察未免太仔细,考虑实在太周全,还当面说她是自己的条女仔,斗殴时对她极力护佑,相互依偎,暗巷里的拥抱…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象,如今与乌鸦一墙之隔,只能用魔幻形容。
在乌鸦家里又呆了两日,阿羽病情慢慢好转,男人每天不定时出门返回带些吃的,对她在屋里随意走动也毫不在意,好似她是家中的女主人。
而每次洗完澡出来,他都会用情欲四射的灼热眼神打量,欣赏她擦头发或喝水等一举一动,弄得阿羽极度不自在,生怕乌鸦忽然向自己欺身而上。
第叁天下午时分,乌鸦打开门发现阿羽在沙发上看电视,精神恢复不少,想来病差不多也好了。
他走过去挨着坐下,阿羽向旁挪开了一个身位。
电视里无线电台正播放一档综艺节目——「全港公益智叻星」,镜头中风靡万千少女的舞王郭富城和主持人陈百祥表演出滑稽的动作,逗得阿羽忍不住轻笑出声。
打从两人相遇至今,小拳王对他的态度不是横眉冷目就是恶声恶气,从未给过好脸色。这还是首度目睹她的笑颜,狭长的丹凤眼嫣然妩媚,梨涡浅浅秀韵灵动,看得他一时心醉。
“你仲话我拾熟狗头…点啊?钟意郭天王这一型?”
阿羽被他一说扰了观节目的兴致,也略微觉得失态,立刻敛起笑容。
“係啊,我钟意!”她鼓起腮帮子瞪他。
“平时凶巴巴,睇靓仔就变花颠咯~喂,是不是真的爱上细耳超了,我好帮你啊~”
“你有病!”
“去过医院了?那小子点样了?”乌鸦抽起烟。
“你不会自己去睇?你咁唔够雷,做大佬的都是你这样!”
“对我这么有偏见…”电视里插播了一条反歧视公益广告,乌鸦边听着广告词边说:“你讨厌我,也讨厌你师父?”
阿羽不解他为何提起梁修文:“我师父点啊?佢同你才不一样。”。”
“哼…你跟佢学了多少年,唔知佢以前係个矮骡子咩?”
“你说什么?”
小拳王震惊的表情让乌鸦诧异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拳王,你以为会和黑社会没关系…”
他弹弹烟灰,继续道:“其他的我唔知,但佢跟咗大佬,做过的坏事能比我少几多。”
阿羽想起向坤的欲言又止,联系乌鸦的说辞,有些确定了心中的猜测,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晓的?
越想越乱,节目也不想看下去,她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乌鸦没有挽留的意思,抽完烟,把洗干净的衣服还给她穿上,便送她出了门。
车开到半路,乌鸦拿出一个新的手提电话给她:“送你的,有我号码,有事记得电…”
阿羽接过,电话和掉在太子麻雀馆的那部同一型号,这次她没有拒绝,而是轻轻说了句:“谢谢。”
乌鸦由衷地弯起唇角,这算是和小拳王关系有所缓和的预兆么?
Brooklands停在鱼蛋铺门口,豪华的车惹得路人们投来称羡的目光,向坤正在门口摆鱼蛋锅,只见车上先下来一个戴墨镜的高大男人,转到另一侧开启车门,然后阿羽走了出来。
乌鸦不作停留,他朝阿羽痞气一笑,进入驾驶室迅速绝尘而去。
向坤不由得惊叹,闺女澳门出差一次,返来的出场方式这么威风?
“丫头…点出差好几天才回来?”
阿羽支支吾吾得回答:“嗯..氹仔那边..有点生意要谈…”
“你几时还学会谈生意了..”向坤胳膊肘捣捣阿羽:“刚才的高个仔係边个啊?”
“佢..佢係我老板...”她总不能告诉坤叔,当初砸店就是这男人指使的吧。
“啊~上次超仔这次老板,我哋阿羽有本事~哈哈哈…”
“坤叔你又瞎说什么…”
“喂,你钟意边个啊~唔好一脚踏两船嘅~”
阿羽被说得害臊脸红,直往店铺里钻,她不知道乌鸦派来在附近盯梢的细佬们也都看到了这一幕,都悄悄偷笑八卦得起劲,猜测老大和小拳王之间一定是有什么。
麻雀馆事件发生以后,洪兴的太子倒并没有去找阿羽麻烦,他甚至不许金毛强他们再来油麻地生事。回想那晚凌晨乌鸦两人与洪兴大打出手,乌鸦自是不用说,不过他的条女给自己留下了强烈印象,果真如传闻所说不是一般的厉害,连小弟火柴都不可相比,除了与他互相钟情的同门师妹庄亚琳,还没在江湖和拳坛上见过如此蛮横凶悍的女人,出招狠辣拳脚劲猛,像一头出笼的咆哮猛兽,几个细佬被打得下巴脱臼,肱骨断裂。
作为酷爱武学的高手,太子对她生出几分钦佩之意,之所以没在打斗中出手帮忙,完全是被其震惊。
陈浩南对不慎放走乌鸦恼怒不已,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太子也劝了他,反正对付乌鸦来日方长…
中环广场周边的一座高楼里,洪兴元老基哥心情忐忑地来到洪兴龙头蒋天生的办公处,往前台送上了一个果篮,讨巧地塞了一瓶RémyMartin,他闷闷地抽着烟,不时心虚地东张西望,陈浩南把他入股东漫酒吧的事通报给了上头,今日就是蒋先生邀他出面进行了解,他身为社团两代元老,却与后生发生龃龉,被陈浩南呛声,失面又失节,可他揾钱的方式确实有洗马榄的嫌疑,才会没有底气。
进入豪华的办公会议室,蒋天生、陈浩南、社团白纸扇陈耀都到了,简单说了经过,基哥开始为自己辩解。
“蒋生,我想同你解释一下,我真的冇意思同浩南争陀地,你知啦,有人突然出钱给我开一间酒吧…我就想每个月分他那么些少少着数…”
蒋天生有着生意人的老谋深算,他儒雅地听着基哥的解释,毫不带脾气,一针见血地分析利害:“你当人家水鱼,人家当你羊牯呢。佢哋每月红利分几多俾你?两成,仲係叁成?边有咁好揾老衬?我们做生意嘅有一条定律,如果人想搵我,你一定要小心防范。做乜生意都好,要亲力亲为先啦。”
他很清楚基哥到了这般年纪,无非是想获得利益来源,人之常情没必要严重追究,权衡一番也算是给元老留下颜面。
陈浩南静静听着,虽对基哥和乌鸦的合作有所不满,但蒋先生出面调解了,他只好算了,不能过于越级让基哥下不了台。
基哥为了让龙头放心,加上一句:“蒋生,我都已经退股出嚟了。”
“这件事,大家兄弟误会,唔再提咗...”蒋天生又对陈浩南说:“阿南,阿基说乜都係你长辈,出嚟讲点样都俾佢面啊。”
“蒋生,我没有怪基哥,只是那两个东星佬,实在太嚣张。”陈浩南顺势和解,把矛头指向乌鸦。
“骆驼之前电咗我,有SaySorry,佢哋酒吧开不了多久,大家就唔使再提了。”
他不是不知道近来两大社团的纷争,碍于生意上的发展,暂且淡化搁置矛盾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不到万不得已无需激化双方强势对立,骆驼本人在上次过寿后姿态放得也比较低,一些冒尖的刺头他不会放在眼里,江湖上的腥风血雨早就不是自己的追求,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一切仅需信奉金钱至上。
办公室门被推开,他宠爱的影星女友方婷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与在座几人一一寒暄,轻松的气氛下,这场同门过节就此打住,谁都不再开口提起。
关于梁修文的过去,阿羽始终心存疑虑,几次叁番想要从向坤那里得到答案,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真相扑朔迷离,探究的欲望与日俱增。
乌鸦拳馆里的细佬们在阿羽重返后总是围在她旁边问个不停,每一个比娱记还八卦,想从她嘴里套出点消息。
她与那男人之间有了微妙的变化,就像命运之力用丝线把彼此一点一点牵至到相交处。
如果最终烈焰焚天,那她算是扑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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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使—不要;乜—什么;唔—不;呢度—这里;係—是;屋企—家;点解—为什么;
唔係—不是;仲—还,揾—找;条仔—男人,男朋友;
揾个衰佬条仔好似你乜—找个像你一样的衰男人吗?咁—那么,这么;寸—嚣张;
箩底橙—形容没人要的女子;收声—闭嘴;边个—谁;唔要面—不要脸;
俾—给;冇—没有;黐线—白痴;边度—哪里;冻捻死—冻得要死;係咪—是不是;
好识食—真会吃;拾熟狗头—形容笑起来龇牙咧嘴;花颠—花痴;
咁唔够雷—这么不讲义气;佢—他,她;洗马榄—搞自己人的钱;氹仔—澳门地名;
我哋—我们;着数—油水;佢哋—他们;
你当人家水鱼,人家当你羊牯呢—你当人家有钱给你,人家还当你是傻子;
揾老衬—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