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嘛?”算了,哄哄他吧。
“刚刚你看我的时候,好像在通过我看其他人。”谈明月眼睛看别处,轻道。
他居然观察这么细微,她确实有那么一瞬,梦回了昨夜贺兰镜在她身上的那张隐忍又满是汗水的脸。
这么看来,他……真的像是……在使小性子啊。
可能是她误读了吧,他这样上清界举世瞩目的天才,怎么可能因为认识如此短时间内的女子吃莫须有的醋。
而且刚才那道真气,他是冒着多大的反噬才运出来的啊。
这个醋,随时可能危及他的性命。
“你有没有事?”季寻真紧张地问道。
放平时,谈明月一定只会说无事,就像他斩妖伏魔,受了再重的伤,都会提剑进匣,然后给人一个背影。
冷傲、装逼、强大。
他从来不会麻烦别人。
“有。”谈明月面无表情。
季寻真:“……”
谈明月继续面无表情,“很疼。”
他平生第一次示弱。
季寻真:“……”
她脸有点热,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
他疼,她有什么办法,无赖。
她一个过尽千帆的老手,竟然会被两句话逗得脸热,也真是不可思议。
她老早就忘记,自己上次脸热是什么时候了。
正当两人胶着之际,季寻真眼前一闪,眼前三行鲜血流淌下来,新的红字出现了:
第一,百姓人数已从七万人降到了六万人,绝不能让绝远城战败!
第二,祖宗基业,拱手让人者死。
第三,尽力活下来。
百姓怎么一下子少了这么多?!
季寻真脸刷地一下白了,一瞬间从男女情爱中挣脱出来,她心中明白,这些根本不是什么城民,而是真正的登山者!
他们是一条条的生命啊!
她朝谈明月看过去,显然谈明月也刚从刷新红字的震惊中醒悟过来,一寸寸转过头看了过来,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
“走。”谈明月道。
“好。”季寻真颔首。
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他们必须抓紧时间破解出这规则的解法。
两人各自穿戴好衣物,正准备走。
“等等。”谈明月叫住了她。
“怎么了?”季寻真回头。
一只略显冰凉的手抓紧了她的手,“夫侍应当陪侍女皇。”
季寻真:“???”
这人戏瘾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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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庆军阵营,宴绥的三个仆人之一的宋康活在恐惧之中。
就在昨天,他在绝远城门口刚好杀了四个人,三名百姓,一名官员。
一夜平安无事。
他晚上睡在可容四十人的大通铺里,半夜睡觉之时,旁边的兵捂着脑袋吼,头好痛。
不止是他,营帐里喊头好痛的声音此起彼伏。
彼时宋康正沉浸在杀了登山者的痛苦煎熬中,旁边实在太吵,他忍不住喊了一句,“能不能不要吵了!”
只听身旁的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
宋康惊悚地转过头去,见那人伏在被窝里,被窝呈一个隆起的人形,先是脚那部分凹了下去……
再是大腿、腰部、胸、头部……
人形包一点点变扁,最后……人形包消失了。
宋康目眦欲裂,剧烈喘息,他鬼使神差握紧了被子的一角,猛地一掀开。
一张张大了嘴的人皮,赫然摊开摆在了床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