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漓滞了滞,“为何?”中秋不是也去了么?
肃亲王冷哼,“你那蓝老头小气的很,你们一家团聚我又冒出来,他心里岂不是要酸死了,这俩孩子又跟我亲,我怕他禁不住打击酸了过去!”
蓝漓愣了一下,忽然笑道:“有那么严重?”
肃亲王又是一声冷哼,“中秋那次老夫可是看的清楚的很,这次老夫不去了,在府上睡大觉。”
“这个……”蓝漓小心翼翼的问,“您是说认真的,不是在说气话吧?”
肃亲王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你当老夫和你那爹一样无趣可笑么?老夫才没时间醋这些醋那个的,那是你亲生的父母,你礼敬一点也是应该的,若是有一日,你连你亲生的父母都不理会,一心儿把着别人,老夫才要觉得你这个丫头忘恩负义,一点良心都没有了。”
蓝漓松了口气,“您不恼就好。”这些年,逢年过节,她陪了父母,都要专门陪肃亲王过一次,当时只想着,治病救人,不但要治疗身体上的急病,还要医心,然时间久了,接触的多了之后,倒也成了一种习惯了。
肃亲王吃好了,接过干布抹了嘴,道:“不恼,早些去,早些回,现在晚上可冷着,别把孩子给冻着,再着了风寒就不好了,还有,回来的时候顺路去如意,你知道老夫的口味。”
“是,知道。”
说着话,肃亲王瞧了进门更衣结束的白月笙一眼,“杵在那里做什么?”
白月笙笑着道:“没什么,就是好奇您还有这般大方通透的时候。”
肃亲王吹胡子瞪眼,“混小子。”不过却也没多说什么,到底是见惯了风浪的人,哪能不知道哪句是玩笑哪句是认真?
肃亲王站起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蓝漓挑挑眉,倒是有些不确定了,“老王爷这是……真的不介意吧?”
“自然是真的。”白月笙上前坐下,手顺势抚上蓝漓腰间,“可还酸疼?”
“没……”蓝漓愣了一会儿回神,立时脸色大红,“你这人……”因为将这个急色鬼空的有些久了,昨夜难免失了节制,等**罢,她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样,白月笙愧疚之余,用内力帮她舒缓淤青疼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蓝漓却是迷迷糊糊睡着了去。
蓝漓轻咳一声:“我好了很多,快吃吧,用了早膳就出了。”
“嗯。”
上元,是一年中极好的日子,本是爆竹连声,烟火满天的日子,但因为皇后大长公主先后故去,国之大丧,所以禁了烟花爆竹,免不得要少了几许过节的气氛,但到底也是热闹的日子,街道上的人极多,礼部专门召唤了一些民间的杂耍团和舞龙舞狮,从一大早开始便闹了起来。
华阳王府所在的地方是贵戚云集之地,那些杂耍也到不了,由王府门口乘坐了马车,到了春熙路附近的时候,整个街道几乎都被那些杂耍和舞龙舞狮以及赶庙会的百姓所占据。
家轩最是喜欢这样的热闹,高兴的不得了,白月笙便让人将马车找了个视野不错的地方停下,让孩子看了会儿。
小思儿转着大眼睛,咕噜咕噜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似乎什么都是新鲜的,忽然有个喷火的节目,却是将她给吓到了,愣了一下之后哇的一声大叫起来。
蓝漓赶忙将人抱了进来,哄了好半晌就是哄不好。
白月笙挑眉,“小思儿素来和肃亲王亲的很,别是想他老人家了吧?”
蓝漓白了他一眼,“小丫头可是你的女儿,让肃亲王一直帮忙看着也便罢了,大小日子逢年过节你都要劳动他老人家,他若知道,定要骂你没良心。”
白月笙无奈一笑,“好吧,但现在她哭成这样,怎么办?”老实说,他并未参与过两个孩子的成长,即便是小思儿生在跟前,多数时候也有乳母和肃亲王盯着,对于这样无厘头的哭闹,他是有些吃不消的。
“无妨,我来哄哄就好了。”蓝漓说了一声,轻声细语的哄着小思儿,到底也是奶娃儿,蓝漓有经验,很快便将孩子给逗笑了,看的白月笙挑了挑眉。
正在这时,彩云的声音响了起来,“主子,前面好像是凌王的马车,他们看到了我们,朝这边过来了。”
白月笙向外看了一眼,果然瞧见不远处的马车之中,萧明谦露出半张脸,很快就到了跟前。
两人寒暄见了礼,萧明谦问道:“王爷和王妃这是要去何处?”
“去蓝府一趟。”白月笙淡淡回应,瞧着马车之中似有钗鬟之影,“明姑娘也在马车之中?”
“嗯。”萧明谦点点头,“在屋子中闷的时间太久了,带她出来透透气,她长在北狄,却是地道的周人,很是向往这些民间玩意儿。”
明笑玉适时从马车车帘之后漏出半张脸,冲白月笙客气的笑了笑。
白月笙点头道:“原来如此,时辰不早了,我们还赶着去蓝府,就不和王爷多说了,告辞。”
白月笙摆摆手,战狂上前驾车,寻了个捷径找了人少的地方继续往蓝府过去。
白月笙低声道:“真像。”
“什么?”蓝漓回神,小思儿已经被她哄好了。
一旁的家轩道:“爹爹是不是想说,刚才那位明姑娘和原来的梅将军好像哦。”
蓝漓抬眸一滞。
白月笙点点头,道:“聪明。”他又看向蓝漓,“以前过了眼,她又是带着面纱的,只觉得有点眼熟,却并未深思,那日萧明谦说过之后心中有了数,如今再看,果真是八分相似,只是气质却是截然不同。”这样一张脸,若是让三哥看到了,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浪潮。
蓝漓握了握他的手,道:“你不是说了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头绪的事情想的多也没用,只能走着看着了。”
白月笙没言语。
马车绕过热闹的街市,很快到了蓝府门前。
蓝漓下了马车。
蓝府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样子,门厅打扫的很是干净,连院外都干净的一片枯草和落叶都没有。
易瑶那贴身的丫鬟玉宛早早的侯在了门口,等车马停下的时候,立即去屋内传信,也是蓝漓和孩子们先后下了马车的功夫,蓝修谨和易瑶便带着家里人出来相迎。
蓝漓一时楞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很快反应过来,将孩子交到白月笙手中,上前扶起弯身的母亲,道:“都是自家人,这是做什么……”说罢,才有些涩的看了蓝修谨一眼,“父亲莫要这样,我终归还是你们的女儿。”
一句话说的蓝修谨百感交集,僵硬的直起身子。
蓝漓瞧了一眼,他似乎比半年多前苍老了不少,鬓角的白也在增多,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萧索,整个人也清瘦了。
喉间一梗,蓝漓有些难受。
恰逢此时白月笙上前,道:“快进去吧,外面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