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嬷嬷浑身无力的跌倒在地毯之上。
白月川眼眸僵冷,“你这老刁奴,华阳王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嬷嬷怔怔失神的道:“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老奴……老奴自知愧对贵妃娘娘,那私拿贡品的事情贵妃娘娘似乎已经有所察觉,为防被现之后牵连家人,老奴也是万不得已啊——”
幽风和霜花等人脸上现出惊怒神色,这谢嬷嬷,在谢贵妃这里俨然就算是半个主子,底下的人也对她十分的敬重信服,没想到这次生贵妃娘娘性命攸关的事情会是她所为!
白月川冷厉道:“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简直万事难书其罪!”
谢嬷嬷跪在地上不断的叩头,“老奴自知罪孽深重,但这些事情本是老奴一人所为,尚幸贵妃娘娘完好无缺,老奴……老奴愿意以身抵罪,只求皇上开恩,不要牵连旁人,求皇上——”她不断的叩头,地面上虽然铺着地毯,但用力之下,等同于额头重重撞击地板,片刻便头破血流。
太后坐在很远,瞧着谢嬷嬷不断叩头,冷冷道:“这样吃里爬外背主的刁奴,又有什么资格求情?你谋算谢贵妃,还将华阳王妃也算了进去,你知不知道今日若是稍有差池,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
今日若是谢贵妃真的出了事,这一屋子的奴才,按照白月川的处事风格,自然没有活命的可能,而她作为杀害谢贵妃的直接“凶手”,就算不死,必定也要白月笙耗费多方能耐才能保住,势必从此以后白月川白月笙兄弟之间嫌隙猜忌更大。
蓝漓真的想不通,都是亲生的孩子,为何如此区别对待?只因为白月笙和白月辰自小交好?
蓝漓冷冷问道:“你倒是很会计算,前后时间也计算的分毫不差,但我却不信这都是你自己的主意,你伺候谢贵妃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贵妃娘娘宽厚是宫中出了名的,即便你做的事情呗贵妃娘娘现,她又岂会真的要你性命?你怕是被什么人拿住了把柄胁迫所为吧?”
蓝漓这话说的十分的大胆,几乎已经是直接指向太后了。
因为这宫中,能胁迫得了谢嬷嬷对谢贵妃下手,而且一石二鸟想将她也拉下水的人,唯有太后。
太后对她杀心早起,并不会因为年深日久而消磨殆尽,反倒是因为她如今在京中风头鹊起越的深刻起来。
谢嬷嬷连连摇头,“没有人指使老奴,一切都是老奴自己所为,老奴被猪油蒙了心,老奴对不起贵妃娘娘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嚎啕大哭,忽然乘着众人不备,竟撞了一旁的宫柱。
这一行为,当真出乎意料之外。
蓝漓怔了一下,别过眼,不愿在看。
白月笙也适时上前一步,挡在了蓝漓面前,道:“好了,没事了。”
宫娥和奴才们有的吓得失声惊呼,但因为白月川再次,又立即噤了声。
内殿之中,传来谢贵妃虚弱的声音:“嬷嬷……”
白月川走了进去,“别急,你身子还弱着,那奴才……自己做错了事情,如今也是自尽谢罪了,你好好养着,朕每日都会来看你。”
谢贵妃双眸含泪,重重点了点头,事实区直到底如何,谁也不是傻子,心中怎能不清楚?
到了此时此刻,她亦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好。
内殿之中,王进指挥那些太监迅速将谢嬷嬷的尸首处理干净。
太后冷眼瞧着,神情冰凉。
蓝漓的视线慢慢扫过太后的脸庞,太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那双眼眼眸之中略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却是没能逃过蓝漓的眼睛。
太后察觉有人看她,转眸对上蓝漓的视线,明明的淡淡的一眼,却似乎含了刀光剑影在其中一样。
太后笑道:“华阳王妃还真是好能耐,看来哀家以前对你的了解太少了。”那眼眸之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蓝漓淡淡道:“多谢太后夸奖。”
今日这一招,也可算敲山震虎,经历的太多,她早不是当初可以由着他们随意拿捏,自己也分毫不在意的蓝漓了。
之后出宫回王府的路上蓝漓都十分的沉默,白月笙便也陪在边上一起沉默,没怎么开口说话。
到了王府水阁,自己熟悉的地方,蓝漓才深深吸了口气,彻底放松了自己,“好险。”
“是好险。”白月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不过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做的极好。”
“是吗?”蓝漓笑了笑,今日若是失之毫厘,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白月笙道:“是,你放心,不管是今日还是以后,你若失手,我就在你身后,你不必担心,嗯?”
“嗯。”蓝漓重重的点了点头,这种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当真极好。
……
这一日的插曲,并没有怎么影响到蓝漓的心情。
明笑玉住在了王府,每日里蓝漓都要前去为她诊脉针灸,因为那水灵芝到了位的缘故,明笑玉的身子恢复的极快,第三日的时候,已经可以起身下床小走上两步。
只是从明笑玉过来的时候便一直带着面纱,整个病间从未摘下过。
江梦琪的身子,自从那日有所好转之后再次归于沉寂,没了动静,蓝漓习以为常,只希望这样的好转可以慢慢延续,总有一日,她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而不是如今呆呆傻傻。
若说这一段时间一来唯一让蓝漓有些疑惑头疼的事情,那便是蓝烁和萧明秀。
萧明秀苦恋追逐蓝烁的事情,在京中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自从上次萧明秀猎场献舞之后,不知道为了什么,她便在也没有追逐过蓝烁,平素出现也变得沉稳不少,可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又是故技重施,而且比上次更为猛烈,什么夜探秘书院只为见蓝烁一面,每日盘桓在工部官所门前等候蓝烁忙完琐事出双入对等等,搞得蓝漓也是一头雾水。
“这萧明秀到底是想做什么?”
战英低声道:“据说今晨蓝大人刚下朝,明秀公主便等在了宫门口上,蓝大人的马不知为何不愿前行,又有急事要赶去工部官所,明秀公主本说和蓝大人共乘一骑马,被蓝大人严词拒绝之后,只得将她的马借给蓝大人……”
蓝漓听得有点头疼,“后来呢?”
“后来……明秀公主挟恩以报,让蓝大人请她去摘星楼吃饭,现在摘星楼下看热闹的人,都快将街道给堵上了,摘星楼的生意也是出奇的火爆,位子全给顶了出奇,连周边的几家酒楼都人满为患。”
蓝漓点了点额头,“以前只觉得萧明秀是不愿和亲所以坏自己名声,如今这行为是不是有点过了?还有大哥……到底怎么想的?”
和白笛的事情还没扯清楚,如今又和萧明秀说不清楚。
“主子……”战英低声道:“前几日,蓝大人和汝阳公主似乎在摘星楼见过了,还说了会儿话,只是不知道蓝大人说了什么,后来两人气氛很僵硬,不欢而散。”
“说……”蓝漓滞了滞,她忽然反应过来,她那位大哥平素瞧着温厚,但其实骨子里却是个钢铁直男,当初拒绝白笛的时候必定也是没怎么留情面,那日自己与他说过之后,看他神情应该是想明白了一些,但只怕说话的时候又是不知道迂回转弯,将事情给办砸了吧?
蓝漓只觉得额角抽疼,最近的事情太多,她竟然将那茬给忘记了。
“主子,现在怎么办?”
蓝漓拍着额头道:“算了算了,管不起,不管了,只要那萧明秀对大哥没什么坏心眼便是,你让春蝉仔细盯着,顺便再派两个星阁的人暗中看着点,有什么异常早些禀告也便算了。”
“好。”
“彩云回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