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机械地眨眨眼睛,“我不相信。”
时醉耸肩,“那你就当我开玩笑好了。”
小巷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从入口涌进来,朝那些烟火气行进。
有几个学生走得急,擦了一下闻清的肩膀,把她撞退了几步,她晃了几下,麻木回头。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闻清耳边嗡嗡直响,她还是睁着眼睛看着那个学生,“什么?”
“对不起啊,”那学生被她瞪得头皮发麻,“没弄伤你吧?”
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人轮廓都开始模糊。
身后的男人忽然出声,还带着点笑意,对那个学生说:“没事,你先走吧。”
学生走了,周围的人也都越过她,走向了小巷子深处。
她还在呆呆地看着刚才那个学生说话的方向,脖子有点酸。
好累。
脖子都承受不住脑袋的重量了,她缓缓低头,又睁眼看着地面。
水泥路面上满是裂纹,缝隙之间崩出些形状奇怪的苔藓,她盯着那些苔藓脑子里只剩这一个词了,好累。
活着好累。
她连累了她的亲人,她最好的朋友,她害得她们不能安生过日子,害得她们左支右绌地挣扎着过活。
还是没有挣扎出来。
她可真蠢,什么都做不好,什么也改变不了。
总是自以为是的,想要挣脱这些桎梏,结果只是叫自己在乎的人受伤。
时醉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她身边,眯着眼睛在观察她的表情。
刚才那几分钟,这个女人好像被缓慢地抽掉了灵魂,脸色慢慢变得灰败无比,连眼睛也跟被吹灭了灯似的。
“还是沈梦瑶在你心里有分量啊,”他又开口,“周天消失的时候,你看起来还挺淡定。”
那女人没回答他,还是低头盯着地面。
痛苦么?
痛苦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