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元赐拦住,之前有寇元嘉在才让季雁来走了,这次可不会——
“季姑娘,献王?”
他心中正说着,就听到一个人说,是谁这么不识相?寇元赐心下不满,阴冷看去,可在看到来人后,面色微变,又换上了笑意。
“云公子不看棋,怎么来这儿了?”他好声好气的说。
“久闻长春观大名,难得来一次,便想着到处走走,没想到竟能遇见王爷。”云乘素和声说,似乎永远都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样子,说着话便已经走到了季雁来和寇元赐中间,又笑着看向季雁来,说,“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季姑娘。”
见此,寇元赐脸一沉,这个姓云的什么意思?
“云公子。”没想到今天两次都能遇到云乘素,季雁来感激过后,心中不由冒出一缕疑惑。
有意?还是无意?
不是她愿意多想,实在是云家的立场有些微妙,这一家更偏向中庸,说得不好听的就是墙头草,他们家和季家关系尚可,可虞家关系也不错,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他们家会做出什么选择。
“说来惭愧,我支走了小童,却发现自己迷了路,不知在下可有荣幸,请季姑娘代为带路?”云乘素微微低头,问询道。
这长春观不算大,哪里会迷路……
季雁来心说,却也知道这位是在给她结尾,也顾不上想他都有什么目的,摆脱恶心人的寇元赐对她而言才是最要紧的,心里想着,就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一来一往,全然没有在意寇元赐。
寇元赐心中气闷,眼底隐约划过,看了两人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他也不能说什么。
若是没有别人,他还能仗势逼一逼季雁来,可既然有了人,那他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寇元赐咬了咬牙,低声呢喃,“且等着……”
他就不信季雁来回回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能遇到一个护花使者。
“多谢云公子。”等走远了,季雁来微微舒了口气,看着身边抬袖拂去枝叶的云乘素,轻声道谢。
“季姑娘客气了,那般情景,不管是谁,都会帮忙的。”云乘素温声说。
他眉间疏阔,眼神温和,神态沉稳。
这样一个人,只是看着就觉得他是可靠的,可以信任的,哪怕是心有警惕的季雁来,再见了他之后,也不由放下心弦,神态放松。
“可出现的却恰好是你,那我只好向你道谢了。”季雁来笑了笑,眼睛一眨,就添了些灵动之意。
这个笑话其实不好笑,可云乘素却笑了。
看着这样的季雁来,他便想起了之前一脸冷色的人。
她笑时,仿佛花中的精灵,她恼时,却又好似冰雪塑就的精魅。
都是一样的动人心魄。
难怪引得荣王献王两兄弟都念念不忘,不断纠缠。
“这是我的荣幸。”云乘素说,一路跟着季雁来回了古松下。
棋局果然已经下完,是观主赢了一字,季承安惜败,却也不可惜,正兴致勃勃的探讨着该怎么破局。
季正阳路清源等人陪在一旁,见着这两人结伴回来,不由惊讶。
不过这个场合也不好多说,可等到众人告辞分别,一路回了家后,季正阳就忍不住了,说,“青阳,你怎么和那个姓云的走在一起了?”
季承安虽然没有说话,却也关切的看着季雁来。
季雁来无奈,只好说了经过,便见自家父兄立时都生起了气。
‘献王欺人太甚!’季正阳怒道,眼中厉色划过。
“青阳、”季承安顾不上生气,先关切的看着季雁来,等确定她真的没事,才算放下了心,然后就赶着她回去休息。
今天说是去散心,结果遇到这么多扫兴的事,还是先休息休息歇歇才好。
季正阳也反应过来,跟着催了起来。
季雁来无奈,明明事情和她有关,可父兄却不想让她操心,眼看着两人似是打定了主意,也没再多言,顺着他们的意思离开了。
回了院中,水已经备好,接连遇到那两个晦气的人,季雁来决定洗漱一番去去晦气。
水雾升腾中,她怔然摸了下脖颈,想起了今日那个吻,顿时烧红了脸。
重阳节后,九月初十,从西南送来的急报就惊动了整个朝堂。
西南三个小国,叛乱了?
这不是慌乱,而是纯粹的震惊不解,不明白他们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这么做?
三个弹丸小国,年年给昱国上贡,加起来连一州之地都没有的地方,怎么就敢这么做?
当朝之上,寇元青下令平南侯领兵十万,前往西南支援振武候,丞相和几部尚书无一异议,重臣这才恍然,明白昨日天子为何找了他们进宫。
西南屯兵二十万,再加上这十万,想来已经万无一失,群臣们顿时都放下了不少的心。
兵贵神速,下旨第二天,平南侯就已经出发,而户部的粮饷,兵部的甲胄武器等,在三天后也都准备妥当运往西南。
这个消息似乎丝毫未给上京带来什么影响,无声的暗流声中,仍旧是歌舞升平,海晏河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