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绑得严严实实,压根无法挣扎,突然用力扑在了地上,“大人,大人,咱们真的不知道门主现在在哪儿,门主素来神出鬼没,咱们这些人不过是小喽啰,别说是门主的行踪,就连门主的面,咱也没见过啊!大人,小人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实话!”
瞧着他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子,也不像是说假话。
五毒门的门主?
为了税银?
“江利安和你们是什么关系?”苏幕忽然转了话茬。
江利安是谁,自然无需多说。
这问题显然把男人给问住了,旋即愣在当场。
“江利安跟你们是一伙的?”沈东湛心下微沉。
男人连连摇头,“不知。”
他说的是,不知,而非不是。
所以说,苏幕这么一问,这些人也有些怀疑了,如此这般便说明了一个问题,在地窖塌陷这件事情里,江利安充当了帮凶的角色。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无形之中,江利安都“帮了”五毒门一把。
“不知……”沈东湛心里也没了底儿。
煜城守官若是与水寇勾结,那这事可就不得了了,太子还在水寇的手里呢!
“你们除了负责,铲除我之外,还知道什么?”苏幕冷然。
男人似乎只知道这么多,话到了这儿,便戛然而止,再也没了下文。
苏幕和沈东湛走出地窖,二人在后院里站着。
今儿星辰闪烁,满天繁星,原该是极好的夜晚,可二人皆是心事重重,面色沉沉,中有千千结,难纾其结。
“地窖之事,是五毒门做的。”沈东湛开口,“我追老道的时候,也是五毒门拦路。”
苏幕点头,“可见这些事情,的确跟五毒门脱不了干系。”
“为了税银?”沈东湛顿了顿,“江湖门派素来不敢轻易沾染朝廷之事,除非有极为特殊的理由,莫不是五毒门想扩张势力,急需要这些银子?”
苏幕侧过脸看他,“江湖门派若是要扩张势力,大可不必惊动朝廷,江湖恩怨江湖了,他们本就可以吞并那些小门派,借此来壮大。”
所以,劫税银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沈东湛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老道,到底跟五毒门的人说了什么?先有定远侯府,后有国公府,如今又出现在这里……”
尤其是,这老道还给他批过一句命言。
难道这老道,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
“且不管是什么缘故,有了五毒门的掺合,咱们必须得小心,这帮腌臜东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擅长用毒。”沈东湛想起昨夜的遭遇,幽然叹了口气。
出门在外,最忌的便是毒。
这玩意变化多端,就算你随身带着解毒丸,也未未必能保得齐全。
“你觉得,这老道究竟想干什么?”苏幕问。
沈东湛想了想,“我觉得,这老道有故事,从定远侯府,到国公府,他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尤其是国公府一案,我瞧着,他似乎跟国公爷有深仇大恨,但又不愿直接杀人,而是要借刀杀人,让国公府妻离子散。”
“妻离子散。”苏幕皱眉,“这仇恨可就深了!”
不管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深知,杀人不过头点地的道理,可那老道却要让薛介身受丧子之痛,且由他最爱的小儿子担上杀人的罪名,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啊!
“待回到了殷都,可找薛宗越好好问问。”沈东湛道。
苏幕点头,“这倒是可行!若不找到其中症结,抓住这兴风作浪的牛鼻子老道,以后的事,还真是很难说。”
老道会继续兴风作浪,不知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诚然如此。
“走吧!”沈东湛道,“也该好好的会一会这江利安了。”
苏幕勾唇,“这老小子,被我吓得不轻,这会去找后援了。”
“经不起吓。”沈东湛打着趣,“所幸阎王爷暂时不收他,否则怕是要被你吓死。”
苏幕抬步往外走,“但凡问心无愧,何来做贼心虚?”
翻身上马,策马疾驰。
如苏幕所料,这会的江利安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等在府衙后面,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不断的搓着手转圈,时不时的翘望着巷子口。
须臾,仿佛若有身影浮动。
江利安心神一震,当即微猫着腰,皱着眉眯着眼,瞧着逆光而来的人,努力的辨别着来者是否是自己要见的那人。
好半晌,他都没敢大喘气。
直到,那人徐徐走到了江利安的面前,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我等了那么久,你怎么才来?”
黑暗中,那人音色略哑,“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