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琳冻得瑟瑟发抖,眼睛里却凝着冷色,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苏幕,好半晌都没有吭声。
“可见,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苏幕幽幽的开口,寡淡的面上浮起清晰的凉意,“王妙琳,你得认清楚一件事,这是东厂大牢!九天神佛来了,也得留下点什么,你凭什么能全身而退?”
年修冷笑,“多半是脑子不好使,以为自己是天仙,有大罗神仙护着,殊不知入了这东厂大牢,便等于一只脚迈进了棺材里!来人!”
“是!是雍王的!”王妙琳忽然开腔,“是雍王殿下的,所以你们要去请示雍王殿下吗?求雍王给我们母子一条生路?”
年修一怔,有些不敢置信,这就招了?
有些不太对?
年修想了想,转头望着苏幕,“爷?”
“雍王惯来宅心仁厚,素来有怜悯众生之心,只不过你这杀人的东西,他怕是也会脏了自己的手,替你求情倒也罢了,那么谁来替死去的简老太师求情?”苏幕不温不火的开口。
王妙琳指了指莫安,“人是他杀的,你们不都查清楚了吗?毒死简老太师的是他,不是我!我没动手,自然与我无关,我不过是爱上别人,对不起简鞍罢了,你能说我失德,但不能诬陷我杀人!”
“瞧着你这副嘴脸,听得你这般巧舌如簧的辩词,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苏幕冷笑,“人不要脸的时候,真不是个东西。”
王妙琳浑身湿漉漉的,坐在那里摇摇欲坠。
“曼陀罗是哪儿来的?”苏幕问。
王妙琳羽睫骤颤,眉心微凝,“什么曼陀罗?”
“杀老太师的东西,这么快就忘了?”苏幕挑眉,音色低冷狠戾,“跟我玩心眼,你还嫩了点,咱东厂最不缺的,就是让人说实话的本事。”
手一挥,刹那间便有蕃子上前,将夹棍套在了王妙琳的纤纤玉手之上。
“你们想干什么?”王妙琳慌了。
底下人奉茶,苏幕淡淡然的端起杯盏,优雅浅呷。
“脑子都丢了?瞧不出来,咱这是要给你上刑?”年修冷嘲热讽,“动手!”
纤纤十指,顷刻间被竹棍挤压,骨裂充血,疼得人生不如死。
正所谓,十指连心疼入骨。
王妙琳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即便是方才,也不过是被冰水冻了冻,没有什么大碍,但现在可是实打实的上刑。
疼,是真的疼。
疼得她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疼就说老实话,说了实话就不疼。”年修蹲了下来,瞧着她充血的十指,“啧啧啧,可惜了,再这样下去,这双手以后就算养好,也是废了!你说,你的那个野男人,会要一个废物吗?”
王妙琳满头冷汗,疼得说不出话来。
苏幕抬手,蕃子停止使劲,当即松了手。
只是,他们一松手,王妙琳便倒在了地上,气息奄奄,整个人如同去了半条命。
“这只是前菜,你竟也熬不住了,那后面的刑罚,该如何承受?”苏幕摇摇头。
墙壁的木架上,挂着东厂所有的刑具,每一样都足以让人生不如死,有些人撑不住三种,当场便去了。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熬过第七关。”年修冷笑,“王姑娘这纤弱的身子,还揣着个孩子,连最简单的夹棍都受不住,怕是连第二关都过不去!一尸两命,真惨。”
王妙琳奄奄一息,冷不丁被年修捏起了下颚,力道之大,疼得她瞬时抖如筛糠。
“说!”年修目色狠戾,“曼陀罗粉是哪儿来的?”
王妙琳费力的喘着气,“是、是莫安找的,跟我、跟我没关系……”
“莫安?”年修冷笑,起身走向还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莫安,“你说,杀死简老太师的曼陀罗是从哪儿来的?”
莫安满脸是血的盯着王妙琳,方才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没力气争辩罢了,失血过多的他,气息奄奄,只想保住胸腔里的那口气,免得到时候气出了……命也没了。
“是她……给的!”莫安声音孱弱,“她给我我的,让我、我……杀了简家、简家祖孙,与我私奔!”
年修回头便一脚踩在了王妙琳的脸上,“可见,这女人嘴里没有半句实话,不是诓骗这个,就是诓骗那个,爷,她连您都敢耍,该怎么办呢?”
“只要留她一口气,随便你折腾。”苏幕执杯饮茶,于这血腥弥漫的刑房内,不改从容。
年修脚下用力,将王妙琳的脸都踩得变了形,“那就先剥了背上的皮,奴才觉得门口的灯盏不够亮,就允她做一盏皮灯,为咱们这大牢添点光。”
“好!”苏幕应声。
说时迟那时快,王妙琳的外衣被扯开,光洁的肌肤当即露在了空气中。
“不要!不要,我说,我都说!”王妙琳无力的嘶喊,眼泪鼻涕一把抓,哪里还有之前的趾高气扬,便寻周身,连半点骨气都找不到了,“在南城一个农院里,一农妇赠我曼陀罗粉,说是能杀人于无形,所以……”
年修皱眉,“南城农院?”
“是!”王妙琳因为被踩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见状,年修撤了脚,随手便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说清楚,具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