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人可会乖乖束手就擒?
若是厮杀起来,我军中又有几员战将能与其厮并?”
“难不成就因为他勇力过人,便能为所欲为?
孤就不信这个邪,纵然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几员上将一起动手,就擒不下他?
总不见得他是三头六臂刀枪不入。”
“这自是不能。
不过就算胜了,也是折损我们自家的羽翼。
眼下大敌当前,这等虎将也不好随意损伤,否则必然挫动我军锐气。”
刘文静略一沉吟,随后压低声音:“玄甲骑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在他们宿营的地方,扔下了二十几颗首级。
若是臣所料不差,那些被斩杀的,便是这几日窥伺我大军动向的瓦岗游骑。”
“那又如何?
就凭这点战功就想抵罪?”
“这自是不能。
不过瓦岗游骑并非好相与,换一支人马,未必就能取得这等斩获。
既要与他们交锋,手上总是有一支精锐为好。
若是这时候剿灭玄甲,不是帮了对手的忙?
再者说来,他们先到洛阳也不是坏事。
陛下以仁义得天下,四海皆仰圣人大名。
此番既是应了王世充借兵之请,总要有所表示才是。
世人都知道,玄甲骑乃是我大唐精华所在,徐乐更是李家第一斗将。
这八百人入洛阳,足以成全圣人大名,于我大唐总归是有所裨益。”
“话虽如此,他们罔顾军法,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刘文静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犯了军法自然要处置,但也未必一定要咱们动手。
原本就要把他们派去与瓦岗军厮杀,如今他们自行前往,不是省了咱们手脚。
臣原本还思虑着该当如何与徐乐交涉,又该怎样防范他增添兵将或是借机要挟狮子大开口。
如今苍天相助,这些麻烦全都省了,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他此番走了容易,想要回来就难如登天!”
听得刘文静言语,李建成胸中怒气也逐渐消减,开始对刘文静构思的计划产生兴趣,连忙问道:“肇仁得意思是?”
“潼关乃关中门户,徐乐想要出门容易,想要回长安怕是难如登天!”
李建成这下明白过来,刘文静存的其实是送瘟神心思。
只要徐乐带兵离开,自己就把潼关卡死,断绝徐乐返回长安的希望。
粮草甲杖自然不会拨发,就连求援书信也不会让他送到长安。
这八百人不管胜负死伤,注定成为离群孤雁,属于他们的命运只有一个:就是为李家战斗直到全军覆没为止。
哪怕他们没死光也没关系,反正关口在自己手里,只要自家不点头,他们就没法回长安。
日后玄甲骑自然还会重建,不过重新编练的玄甲骑没了这些刺头,也就不再是二郎的私兵,而是属于李家直领的精锐。
到那个时候再把这支人马纳入麾下,也不过就是指顾间事。
固然这个结果是早就想要达到的,不过若不是徐乐主动拔营出兵,自己想要送走这瘟神也不容易。
结合他以往的表现以及关键时刻拉得下脸敢于胡搅蛮缠的惫懒特点,自己怕是要狠出一笔血才能把他送走。
现在不花钱粮,就把他赶出了潼关,也算得上一桩幸事。
比起这个结果,自己在徐乐这里受的些许委屈,确实也就算不上什么,李建成脸上的怒气总算消减大半。
不过他还是有所顾虑:“话虽如此,他这次无令出兵,总归是违了孤的节度。
若是不加以追究,日后又如何统帅三军?
其他人有样学样,这兵马还怎么带?”
“谁说徐乐是无令出兵?”
刘文静一脸诧异,仿佛李建成的说法确实荒唐,让他摸不清头绪:“明明是千岁下密令,让徐乐间道而行,出奇兵以接应洛阳。
不管是昨晚徐乐带兵斩杀瓦岗甲骑,还是今晨移营,都是奉命行事,谁又敢说个不字?”
“这……行得通?”
刘文静微微一笑:“如今军中以千岁为尊,千岁说什么,他们便只能符合,绝不会有人出面拆台,坏了千岁的好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李建成视线看向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