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家得关中,全靠玄甲骑厮杀。
咱这回先灭了他们的锐气,看看李家还敢不敢掺和咱们的事!”
听着几个头领的言语,单雄信脸上也露出笑容,不过还是提醒众人道:“莫大意。
自家人说笑几句没啥,谁要是真把他们当成软货,那可是拿自家弟兄的性命做耍。
嘴上不说心里也该有数,咱们能胜骁果军,主要靠徐大出谋划策,硬碰硬咱不是人家对手。
玄甲骑既能有这么恶的名声,又怎会没有真本事?
这几日咱的弟兄死伤不少,说他们不行,如何对得起那些弟兄?”
“他们自然有些本事,不过比骁果军……”
“咱们遇到的骁果军已经算不上精锐了。”
单雄信冷哼一声:“那些人也算既不算兵也不是绿林,充其量就是丧家犬,又有徐大那等人物给咱出主意,这仗才打得舒坦。
真要换个地方,咱怕是不够人家一手收拾。
玄甲骑锐气正盛,比骁果军难对付。
徐大又不在这,光靠咱们几个,注定不是对手。”
“单头儿这话的意思是要撤?”
说话的头领满脸不甘,“这还没过瘾呢就走?
不是便宜了李家?
再说咱的消息还没探明白,这时候回去不怕误了大事?”
单通点点头:“明个一早就走。
见好就收,再不走就怕走不成。”
说话间他回头看了看树林方向,又转回身望着几个头目:“这几天折了这么多弟兄,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绿林人不怕死,却也不能轻贱自家性命。
反正该探的也探得差不多,该向徐大讨章程。
等他想好主意再打,咱就肯定不会吃亏。”
在这干绿林人心中,徐世勣已经是如同诸葛亮、姜子牙一般的活神仙,听到单通这么说,全都点头赞同,只有刚才那位头领还有些不甘,嘴里嘀咕着:“这话倒是没错,就是有点可惜。
听说玄甲乐郎君的本事比宇文承基还要了得,还想让单大和他较量较量,看看是他的马槊厉害还是单大的寒骨白硬扎。”
前者大破骁果军活捉宇文承基之战,瓦岗军乃是以谋略取胜,并未与承基比并武艺。
到了最后厮杀之时,更是瓦岗众多猛将一拥而上群起围攻,还用上了挠钩套索,是以显不出双方手段你。
不管是单通本人还是这些好勇斗狠的江洋大盗,都以此为憾。
尤其随着瓦岗军猛将日增,单通飞将之名逐渐褪色,于军中的名气被压下。
这些老弟兄嘴上不说心里不服,自然希望头领打一场漂亮仗扬名立万。
承基不能再战,就只好考虑徐乐。
另一名头领也附和道:“我看丁大这话没错,要不明个找机会,和徐乐做过一场再走?
看他长得白白净净好象个书生,若不是那么多人说,我真不信他有什么本事。
多半是个巧将,没有什么气力。
单大这寒骨白抡起来,砸也砸死他。”
“我看黄三这话没错。”
名为丁庆的头领立刻接话:“他是李家头号斗将,若是能把他的头带回去,徐大一准欢喜。
到时候也让那些人看看,咱绿林人是不是只会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
单通却一摇头:“要走就干脆些,没得横生枝节。
想打有的是机会,不必非赶这次。”
说话间他看向稍远处,在距离单通约莫二十步的地方,拴着一匹枣红色战马,拴马的并非林中树木,而是一根粗若儿臂的木桩。
木桩长有丈余,顶端处嵌一根长二尺四寸的寒铁枪头,枪头为三棱形状顶端及四面开刃,月色之下发出瘆人的白光。
这便是单通赖以成名的兵刃:寒骨白。
出身绿林的单通并不用马槊,而是用这条铁枪。
其枪杆为上好的枣木制成质地坚韧,即便是与马槊对砸也绝不会吃亏,而顶端寒铁则是来自于一位倒霉的西域商贾。
这块寒铁本是商贾砸下全部身家希图拿到长安搏富贵的希望,没想到反成了催命符。
单通以重金雇佣巧匠,将这块价值连城的寒铁铸成枪头,锋锐所向之处无坚不摧,哪怕是所谓的宝甲也难当一击。
这条大枪便是单通行走江湖的倚仗,亦是他半条性命。
只要有大枪在手,不管是何等猛将,他都有把握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