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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华 第246节(2 / 2)

哪知步离此时却用一双大眼睛盯住宇文承祥,随后说道:“他是坏人!”紧接着又用手一指店掌柜:“他也是!他们都是!”

店掌柜干笑两声,刚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见这美貌妩媚的小胡姬眼神一变,随后身形微微下蹲,不等掌柜明白过来,就见这胡女如同离线之箭一般朝着自己猛扑而来。虽然在场有一火官兵,可是谁也没有反应过来。掌柜惊叫一声踉跄倒退,却只见眼前白光一闪,随后就觉得喉头一阵冰凉。

第六百四十二章 屠龙(七)

直到掌柜的死尸软倒在地,宇文承祥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自己的设计天衣无缝,部下的表现也无懈可击。他们本来就是骁果军,盘查行商乃是分内差遣。这差事他们平日做得熟了,这时也是按着正常规矩盘查,除去心思不论,其行为并无不当之处。哪怕是再如何谨慎之人,也不可能在这里面看出破绽。

不想那美貌的小胡姬一句孩子气十足的话,就让情形陡然一变。更没想到这看上去怎么看怎么像世家门阀专门养来待客乃至收拢部下人心的暖床奴,居然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杀人手段。眨眼之间,就让掌柜丧了性命。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随同承祥进入房间的一伙官兵虽然全副武装,却并没有摆出临阵姿态,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开打。是以从步离发出警告再到出手,这些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来不及出手干预。直到掌柜倒地,带队火长才刚来得及抽出直刀大喝一声:“拿……”

一个“下”字还没出口,耳畔陡然响起一声弓弦响,这名火长只见一道白光扑面而来。到底是精选勇士组成的队伍,虽然事发突然全无防范,但依旧凭借本能将旁牌横在面前。只听一声闷响,这名火长只觉得自己左臂挨了一记重击,身形为唯一晃,但总归还是把这一击接住。

只是这一切并未结束,相反是刚刚开始。不容这名火长下达反击命令,就见对面那体态和来六郎相若的壮汉,已然不知从哪抽出一面大盾,以盾护身朝着自己猛冲而来。这一下火长避无可避,只能双足左右分开身形下蹲站稳,拼尽全力以旁牌迎击对面的大盾。

轰!

一声闷响声中,这名火长身形倒退而出,一路退到门首脚跟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后仰着摔到了门外。也就在他倒退的同时,整个邸店厅堂已然乱作一团。

韩约以大盾撞飞那名火长只能算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正餐还未上席。神武赫赫有名的小门神手段怎会仅止于此?他可是从小被徐敢相中,当作徐乐副手特意栽培的头等步将。不管是大战云中还是斩杀王仁恭,乃至活捉突厥青狼旗执必少主,这些险恶战阵,哪阵少得了他韩约?又有哪一阵没有建功立业耀武扬威?

可是此番南下之旅韩约算是流年不利,先是在船上吐得天昏地暗,随后又遇到水寇,未曾动手便被活捉,在鹦鹉洲受尽酷刑。他嘴上不说,心里早已窝了一肚子火,攒足了气力准备在江都城大闹一场。既让这些骁果军知晓小门神手段,也好出一出心中恶气。不想还没等他找到机会发作,就有这么伙不知死活的骁果军送上门来,他又怎能放过?

韩约等人对于步离那过人的感知力极为信任,并不会因为她话少或是缺乏足够佐证就不当回事。既然她说这几个是坏人随后动手,那肯定就不用犹豫。毕竟步离不善于言辞,她嘴里的“坏人”实际和“对头”并无区别,已然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再说韩约自己也是老江湖,又在码头上经历了那一场波折,对于骁果军戒心更重。察言观色见宇文承祥一直盯着步离不放,早已察觉此人必然心怀不善。因此步离一动手,他便立刻跟进。

虽说他如今身体未复,但是含怒出手威势依旧不可小觑。一击撞飞那名火长之后身形更不停留,明明高大壮硕的躯体,却灵活如同猎豹。一声大吼声中,如闪电般撞向其他几名骁果军。与此同时左臂用力一甩,缠在胳膊上的小盾“郁垒”呼啸飞出,紧接着一名骁果军惨叫倒地。

神荼护身、郁垒伤人。小门神韩约这手本事威震神武、云中,如今终于在江都也发了利市。不过他出手虽然迅捷有力,可是并未抢到头功。在郁垒建功之前,韩小六的神射已抢先一步。他第一箭射出,让那名火长忙于招架,第二箭跟着射出去,将这火士兵中,唯一一个持弓的军汉射杀当场。

眨眼之间两人丧命,宇文承祥只觉得头皮发麻周身血液都向头顶涌去,明明知道此时应该拔刀冲上,却怎么也没力气抽刀出鞘。

他这个军将身份,并非是一刀一枪搏杀而来,而是宇文兄弟的权势运作结果。其本人乃是长安城中轻侠出身,虽然也曾练武,更在少年的时候便杀过人。可是并未上过战场,不曾真的经过生死考验。其杀人越货的勾当,说白了都是以强凌弱,将人当作猪羊,随意折辱杀害,并没有遇到过像样反抗。

在他看来,徐乐既为晋阳使节,自当谨小慎微,最多是向相熟之人寻求帮衬,绝不敢在城中杀人。何况自己带的人马足够多,更是能压住他们,让这些人任自己摆布。万没想到,居然是徐乐这些伴当先行下手,而且出手就杀伤人命。他们哪来的胆量?就不怕给徐乐惹祸上身?

就在他彷徨无计时,猛然间却见那美貌的小胡女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宇文承祥只觉得毛骨悚然,之前那些念头早已不知踪迹,只剩恐惧而已。

步离的眼神冰冷凶悍充满杀气,看宇文承祥的目光,就像是野兽看待猎物。宇文承祥这时才明悟,眼前的小胡姬根本不是什么尤物,而是一头危险的母狼。被她盯上,就意味着随时可能被咬断喉管吞噬血肉。

厅堂内已经演化成乱战,韩小六仗着身形灵活往来跳跃,手中弓拉满,一支箭扣在弦上,另一支衔在口内,寻机放箭伤人。韩约则施展开双盾功夫,与其他骁果军战成一团。这邸店的厅堂虽然宽绰,但也不足以让这许多人施展武艺。彼此交手几个回合,便早早撞倒了柜台,打碎了桌椅。地上乱成一团,稍不留神就可能被杂物绊倒。这种情况下骁果军无从列阵,只能靠着自家勇力和韩约一行人裹在一起乱战。大家只顾着挥刀拼杀,根本没人顾得上保护宇文承祥,就算偶尔有人发现情况不对想来救护,也未必有用。

步离双手各持一柄雪亮匕首,滴滴鲜血顺着刀锋流淌,在她脚下倒着一具头戴金盔臂刺血鹰的男子尸体。这男子便是想要保护宇文承祥的军汉,结果自己先送了命。

这种斗室之内厮杀,最适合步离发挥本领。除去那名掌柜之外,已经有两名骁果死在她刀下。除非是六、七个人一起赶来,否则根本挡不住她。可这一火官兵仓促应战,又对上一心要杀人立威的小门神,又能分出几个人去保护别人?

宇文承祥不敢错开眼睛,生怕眨眼之间,就被这胡姬一刀割断喉咙。虽说宇文家武将家风,宇文承祥自幼也练就一身武艺,可是其性情终究是纨绔而非武人。其勇气仅在恃强凌弱时才能体现,一旦遇到劲敌,尤其是分生死的时候,便原形毕露。

手紧按着刀柄咬牙切齿模样狰狞,拼命做出一副凶悍样子,偏生就是不敢上前厮杀,反倒是维持着这副模样缓步后退。步离紧盯着宇文承祥,并没有急着动手追击。她嘴上不说心里清楚,外面必然有埋伏。自己一行人寡不敌众,硬拼难免吃亏。再说乐郎君不在,就算自己这些人能够突围,也不能弃他而去。是以硬拼不是办法。

玄甲骑的人不会任人宰割更不会委屈求活,不管面临何等困境,都要豁出性命厮杀,舍死求生以性命为彩头,为自己闯出一条活路。哪怕明知寡不敌众,也会抢先出手杀人。等到动手开打之后,再靠着武艺本领,寻一条破网突围的路也就是了。

步离平日寡言少语,心里则亮如明灯。知道眼下不能力敌只好智取,几人性命都在这为首恶人身上。只要抓了他,哪怕对方有再多人马都不必怕。可是宇文承祥的手段也超出步离想象,还没等自己动手,就被他察觉。

眼看宇文承祥要逃,她自然不能放过,只是又不能追得太冒失。眼看承祥已经距离门口越来越近,步离足尖点地飞身而起,却不是直取承祥,而是冲向一旁的墙壁,就在身体即将撞上墙壁的刹那忽然扭身变向,双足在墙上用力一蹬!

伴随着一声闷响,她娇小的身躯已经冲向邸店木梁,随后故技重施再次变向腾跃。人如同一枚弹丸一般,来回蹿跳,看得人眼花缭乱。

宇文承祥从方才就紧盯着步离不放,此时见她这番动作,只觉得头晕目眩阵阵恶心,不知该如何招架。就在此时,步离身形猛地从上方落下,如同雄鹰搏兔一般,直奔承祥扑击而下!承祥此时才知步离的心思,再想躲避已然难如登天。

眼看这一击势在必得,步离的匕首即将抵住承祥脖颈。可就在此时,一条绳索如同出海怒蛟一般,自门外飞入厅堂。绳套顶端拴有活结,挽成个索套。这甩索套之人目力、腕力、准头均为当世一流,索套正好套住承祥双肩,随后用力向后一拉!

此人膂力惊人,承祥一身甲胄加上自身,几百斤的分量在对方面前宛如童稚!随手一拉人便被拖拽着向后疾飞!在承祥的连声惊叫中,人已经被拖到邸店门外。经过门槛时后腰在门槛上着实撞了一下,只听一声闷响,门槛被生生撞断,承祥也疼得惨叫连声!

这一下宇文承祥受伤不轻,光是腰上那一撞,只怕日后他再想追逐美人,就得先问问自己身体能否承受。可是随着这及时拖拽,他也成功避开了步离志在必得的一击!

一个巨大的影像倒映入邸店之内,就连阳光都被其遮住大半。来人声音并不甚大,可是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只听一声长兵击地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声断喝:“都住手!”

步离一刀走空心知不妙,身形向后倒退。韩约这时已经将最后一名对手撞得吐血飞出,手中盾牌朝地上一戳,随后抬头打量来人。

只见一个高大健硕的军汉堵在门口,其头上也带着骁果军的金盔,身上却着一件黑色战甲,初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像是徐乐。还没看清来人五官,便觉得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这并非是来人有意卖弄什么,而是超等斗将遭遇之后,一种本能的反应。

韩约原本准备飞扑而出的身形,因此生生停顿,开口喝问道:“来者何人?”

来人冷哼一声:“某,宇文承基是也!”

第六百四十三章 屠龙(八)

城中空场之上,两条大汉你来我往,各自施展本领,试图将对手掼倒在地。围观军汉初时还会大声吆喝喝彩,这时却已经哑口无言,全都大瞪着眼睛,注意着这场比武。

倒不是他们觉得这场打斗不够精彩,而是太过精彩让他们不敢发出动静。生怕打扰场上两人,若是因此影响了比斗,不说袍泽不肯相让,就是自己也饶不了自己。这些骁果军被杨广倚为臂膀,养得骄悍成性无法无天。平日里便是军将发话,他们也难以保持体统,少不得说怪话吹口哨,至于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就更是家常便饭。尤其军汉好武,哪怕是有人持棍棒警戒,也没法让他们在看比武的时候不发出声音。今日这等情形,实在是出人意料。究其原因,实在是比斗双方技艺委实太过出色。哪怕是这些素来自夸勇力的骁果军,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本领天下少有。身为武人,此时要么是借机偷学,要么也是握拳鼓劲,谁也不敢胡乱行事闹出动静,坏了大家的兴致。早在徐乐等人动身离开长安之前,李世民就不止一次提过江都城内“马上承基、马下六郎”的名字。肉飞仙沈光虽然手段了得,但是由于是天子近侍,极少上阵厮杀。论及名望,反倒不如宇文承基、来整这些沙场斗将来得响亮。骁果军中既包括十六卫残存精锐,又有自江南鹰扬中精选健儿,乃是当今天下第一等强军,军中技击健儿无数。能在这种军伍中以武勇成名,乃至领袖群雄,其手段不问可知。固然不能因鱼俱罗年事已高,就看轻这位无敌老将的本领。可是平心而论,自古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不管是比拼马上本领还是步下手段,鱼俱罗确实未必能胜过江都城内这些后起之秀。徐乐与来整刚一交手便可以断定,此人的艺业、膂力都较韩约为强。即便韩约未曾在鹦鹉洲上受刑,也不是这来家六郎敌手。这倒也没什么奇怪处,偌大天下万千豪杰,总会出现几位身怀绝技的英雄。不管韩约还是自己,在人生路上都会遇到不相上下甚至胜出一筹的对头,只要咬紧牙关把他们踩在脚下也就是了。所谓超等斗将,不光是武艺、气力的要求,更要磨练出这么一份不服输的心性,否则任是本领再如何了得,也成不了大事。

他和来整比斗的依旧是角抵,这是军中惯用的搏戏手段,不管南北全都通用。徐乐也和之前那些军汉一样,脱去上衣,与来整赤膊相较。徐乐的体型并不算特别壮硕,但也不至于单薄,而是标准斗将体魄,虎背狼腰体态适中,既不会过于瘦弱以至缺乏力量,也不会太过肥胖臃肿动作不灵。那一身肌肉并不比来整逊色,同样充满力量与美感。可是单纯从体态比较上,徐乐依旧吃亏。来整那远胜常人的身体,比徐乐高出一头也阔出一臂,看上去足够把徐乐装在自己体内。两人此时比并的角抵之术固然受技巧高低影响,可是最主要决胜因素还是气力与体魄。毕竟角抵流传多年,所有招数都为人所知,只要稍微用心,几年就可以掌握足够的技巧。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谁力气大,谁的身体壮。来整这种体态,在力量比斗中先天就占有优势。如果以武艺论,他未必赶得上沈光。可是如果单纯比并角抵,沈光则不是他对手,原因就在于力气以及体魄方面的差距。别看来整生得一副粗人面孔,看上去像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实际上作为荣国公子弟,少年时便参与军事的来六郎,自然不会太过愚蠢。至少在武艺方面,他绝不会犯糊涂。他之所以选择投矛、角抵作为比并,就在于这两宗本事他练得最熟,也是对徐乐最为不利。他私下了解过,知道徐乐的出身履历,也知他的本事长处。据他所知,徐乐的本事大半都在马上。就像宇文家那个马上承基一样,如果有战马长兵宝甲在手,天下根本没几个人可以拦得住他。可是一旦丢弃了脚力步战,这身本事总要打几分折扣。而且神武乐郎君几次大战,都未曾表现出惊人的膂力,依来整看来,这个人多半乃是斗将中巧将巅峰人物。这种巧将大多出自世袭将门,脑筋灵活武艺精熟,更有几手祖上传下来的独门绝技。与他们比斗招数,多半就要吃亏。大名鼎鼎的鱼俱罗,据说就是死在对方某一记绝招之下。只不过江都距离战场太远,消息往来不便多有讹误,来整所能了解到的就只有这些。自家事自家知,来整虽然傲气,但也知道自己的本事高低。他从小学的都是直来直去战阵本事,不以招数巧变为能。如果和鱼俱罗比斗招数,哪怕对方老迈年高自己也没有胜算。但若是纯粹斗力,自己则稳操胜券。来家两代为将,在军中也见多了善于巧变的豪杰。这种人若是打得顺手,往往能以弱胜强甚至打得成名上将无力招架。可是只要让他们无从施展自己的本事,其便会手忙脚乱,一身武技也会削弱大半。

掷矛、角抵对于技巧的需求最低,也最不利于巧将发挥,哪怕徐乐有再多绝招,比并这两项时也只能乖乖的以力相搏。说到比并气力,来六郎又怕过谁?骁果军内部也有山头,作为关中军汉首领的“马上承基”和江淮子弟魁首“步下六郎”难免要分个高下。来整承认,宇文承基马术长兵乃至招数、气力都不在自己之下,甚至略有胜之。可若是比较投矛、角抵,承基就毫无胜算。徐乐再怎么了得,又能强到哪里去?在看到徐乐模样之后,来整更是认为自己的估算无错。眼前徐乐虽然拥有斗将的体魄以及气度,但是他实在太像沈光。肉飞仙的本事来整自然佩服,不过他也相信,在气力上沈光绝不是自己对手。这种侠少似的武人,或有一身高明艺业,可就像是水月镜花一般根基不牢,比斗力量注定吃亏。

是以他一见徐乐便二话不说主动邀战,等徐乐脱去外衣后,更是如同猛虎扑羊一般,向徐乐冲去!试图先声夺人,一出手就把这新近成名的少年斗将打翻在地。外面这些围观军汉乃是为了看热闹,也是为了出自己一口闷气,免得世人只知神武乐郎君,小看了大隋军中豪杰,来整是肩负着更为重要的使命。从他在此比武博戏到此时与徐乐交手,背后关系都不是一场比武胜负那么简单。事实上如果是单纯的比武斗气,荣国公又怎会默许儿子如此胡闹?怕不是早就出手干预了。事实上之所以能在江都城内闹出这场把戏,背后不知有多少人出手推动。虽说在比武中不会杀伤彼此性命,可是这场比斗的结果,却可能关系着成千上万人的生死,甚至是骁果军未来的前程。是以他出手未曾留情,上来便是霹雳雷霆般的猛击。来整双手如同铁钩一般,抓住徐乐的肩头随后猛然发力,试图一击就让对手失去反抗之力。但是紧接着,他便觉得情况不对。徐乐的身躯刹那间变得硬如钢铁。饶是来整多年苦练的指力,也没法损伤其分毫,反倒是自己的手指隐隐作痛。同时还能感受到徐乐体内生出一股抗力,试图将自己的手指撞开。就在来整一愣之时,徐乐的双手也同样呈虎爪之形,牢牢锁住来整肩头,随即运起力气!来整心知自己这次走了眼,对面的小白脸竟然同样是精通角抵之人,而且气力并不在自己之下。单是这一抓,便让自己痛彻心肺乃至眼前发黑,上一次让自己如此难受的,还是那位宿敌宇文承基。如此看来,徐乐的力气并不比宇文承基弱,对于角抵的了解,也不比宇文承基为差。不过仅凭如此手段就想胜过自己,就未免太过儿戏,步下六郎能在骁果军成名,又岂是侥幸?宇文承基本领再好,与自己比拼角抵也占不到上风!来整一声低吼,同样运起气力双肩抖动,试图把徐乐甩出!两人所用的手法以及拆解手段如出一辙,眨眼之间身形错动,各自退开两步,方才这一记拼了个平手,谁也未曾占到先手。两人身形转动互相对视,彼此都知道遇到个中行家不敢大意。双方对转两圈之后,来整身形略略一低,随后一声大吼,人如同蛮牛一般朝着徐乐冲来,所取正是徐乐的腰腹,想要靠着身躯长大之便,把徐乐惯出去。徐乐却是借力使力,顺着来整的力气顺水行舟,不容来整力气用实,便抢先翻过去落在来整身后,抬腿踢向来整腿窝!兔起鹘落,人影晃动,眨眼之间两人已经交手数招。二人的角抵技艺都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不管是招数还是技巧乃至诡计,都无从奏效,最终还得回到实打实的力气比拼上。来整整个人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边低吼着边向徐乐冲去,抓、踢、撞、摔……各色手段层出不穷,徐乐则以同样的手段还以颜色。两人的技艺不分高下,力气也难分强弱,来整这魁梧身形竟然在搏斗中占不到半点便宜。来整这时已经发了性,于胜负以及背后关系都顾虑不到,只想要痛快地大战一场。乃至绞、缠、折等危险手段,也施展出来。对面徐乐同样也是如此,事实上他比来整更为兴奋。身为斗将,他最大的喜好就是与人比武较量。晋阳军中虽然军将众多,可是没一个堪可为敌。出访江都,就盼着和骁果军中豪杰较量几个回合。之前在鹦鹉洲虽然和沈光大战一场,可还是没能尽兴。能和来整这种猛士角抵,对徐乐来说,便是人生第一等幸事。边与来整较量,心中边盘算着:马上承基本领如何?又不知是否有机会,与他见个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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