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什么呢?
思考了很久都没得到答案,路铭远觉得有些疲累了,便抬手将手边上茶杯端起,淡淡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这扇木门被“笃笃”敲响,路铭远瞬间皱起眉头看过去,这个时候到底是谁来了呢?
难不成是皇上的旨意到了吗?
可是这人为什么不说话,只是急促地敲门,有那么着急吗?
没等路铭远开口,外面的人似乎有些急切,直接就推开门走了进来,这个举动让路铭远的一双剑眉皱得更紧。
“我还没请你进,你怎么直接就进来了?”望着来人,路铭远冷淡地开口说道。
裴江半只脚都踏了进去,听到这话却停住了动作,他楞在原地思考一会儿,最后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然后在路铭远不解的视线中,他再次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路铭远嘴角下压,五指攥成拳头,“进来吧。”
他话音刚落,这扇门就被人从外面狠狠推开,进来的男人脸色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十分难看。
“是你不讲礼貌在先的,我只是提醒你进别人房间要等回应,你拉着脸给我看作甚?”路铭远别开视线,语气平平地说道。
只听见裴江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很注重仪式感呢!我在楼下都瞧见你了,知道你在窗口发呆才推门进来的。”
一个男人在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他直接推门进来的举动确实有些不太好。
裴江目光微闪,觉得这样的解释有点牵强,忙不迭启唇补充了一句:“因为怀疑你要跳下去,所以才匆匆忙忙推开了门,你可别多想了。”
可事实真的如他所说吗?不见得,可是路铭远却不想与他计较太多。
“嗤。”路铭远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底闪过暗芒,倒也没再开口。
“问我来意啊!快点。”裴江迈步走过来,他坐在路铭远正对面扬声说道。
这里就他们两人,这话一定是对路铭远说的。
闻言,路铭远这才抬起头,拧着一双剑眉略有些语塞地说:“你不是已经说了的来意么?”
“三王爷要是来寻我开心的就不必了,赶紧回去吧。”明明说了是怕他跳窗自杀才来的,又要他主动开口询问来意,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路铭远脸上似乎写着兴致缺缺这四个大字,坐在他对面的裴江看得清清楚楚。
“为何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裴江身子往后一靠,眉毛轻轻挑起,“都高中状元了,为何不开怀点?”
他不明白这人为何看起来生无可恋的样子,明明是他自己要科举的,都高中了还不开心。
摆着臭脸也不知是给谁看的。
“这有啥好高兴的?”路铭远扯着僵硬的嘴角,他的内心还真没感觉到半分喜悦,全是烦躁之意。
他娘子怀着身孕,也不知道半夜会不会不舒服,要是脚抽筋了那该怎么办?
想到苏陌半夜起来哭唧唧的委屈模样,路铭远就想扔下一切快马加鞭赶回去,这京城根本没法待。
越想就越烦躁,路铭远归心似箭没被裴江看出,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烦恼。
裴江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开口说道:“再等两天皇上便会下旨了,你也别太急躁,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不用太过忧心才是。”
他这番话说的是语重心长,落在路铭远耳里就等于没说,“我能有什么愿望,如今我只想衣锦还乡罢了,你可少说两句吧。”
裴江的每一句话都没说到点子上,引起了路铭远的不满,他毫不留情地呛声:“说话直接点,少绕弯子,我的脑子现在好乱,无法思考了。”
跟老狐狸讲话太累了,路铭远不想浪费脑子去思考他话里的深意,这完全都没有必要。
有时间和裴江周旋,还不如多花费点时间想想自己娘子呢。
裴江“……”
他说的话两人不都应该心知肚明才对吗?为何路铭远一副不明所以和不耐的模样。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本王就是路过看见你愁眉苦脸的,所以才来送个好消息给你,没想到是本王自作多情了都。”
裴江和路铭远说话很少会用到“本王”的自称,如今却三句不离这个称呼,那足矣看出他的心情着实不美妙。
若是平日里,路铭远还会美言几句,说点对方爱听的,让他高兴高兴。
可今天的他连礼貌的笑容都挤不出来,更别说要费心思去安慰裴江了。
两人顶着两张相似的脸庞,摆着臭脸,好像对方都欠了自己银子一般。
过了半响,裴江见他还是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更加暗沉,黑得都要滴出墨水来。
“三王爷您还有事吗?”感受到裴江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路铭远颇为不耐地启唇问道。
这话倒是彻底把裴江给整笑了,他嚯地站起身来,“路铭远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今天都能给我摆脸色了。”
非要论起来,他还是路铭远的哥哥,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可他对哥哥摆出个死人脸,说句不好听的,当真是没有礼貌极了。
当然,这些话裴江都没说出口,但是他古怪的脸色就足矣说明一切。
路铭远薄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出让他滚的话。他用力撇开视线,在裴江转身之际却缓缓开了口:“我娘子怀孕了,想早些回家去,心情不好,所以说话不好听,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