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孟祐年与甄玄玑收集了天下至纯至善之物,为岁岁的复生做准备,这雪女峰上的雪莲,是最重要的一件,因为要用来做岁岁的身体。
莲花圣洁尊贵,被奉为他们道教的圣物,岁岁灵魂纯洁无瑕,用雪莲来做她的身体,再合适不过。
雪女峰便在北地,只是孟祐年无数次攀爬过雪女峰,都未曾觅得雪莲,只有被采摘过后的根茎,代表有人先他一步。若是找不到被采摘的雪莲,雪莲下一次绽放,又是许多年后。
“我无法算出雪莲在何人手中,但您告诉我杀害小郡主的凶手出在安国将军府,既然已经锁定了目标,我便去寻当初让小郡主丧命的兵刃了。”
孟祐年是知道要寻让岁岁丧命的兵刃的,这其中藏了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当初留在岁岁心口的那把刀,并非是夺了岁岁性命的兵刃,而是凶手为了补刀,在已经丧命的少女心口,插下的第二把刀。
“找到了吗?”
“雁回他们已经去了,想必很快便能有消息传来。”
果然,没一会儿的时间,雁回便捧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来到了静尘院。他将木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木盒上积了一层很厚的灰,代表年代久远,孟祐年打开便见一把通体纯黑的刀。
孟祐年拿起了那把刀,刀柄处一条陈旧的红色剑穗缓缓垂下,几乎灼了孟祐年的眼。
“这剑穗,是岁岁编的。”孟祐年握着刀柄的指节泛青,他痛苦的说道:“当初她编了两条剑穗,一条送给了我,一条留给了薛采青。”
属于孟祐年的那条剑穗,在十七年前的花朝节那晚,因为他挥刀杀了太多太多的人,连剑穗何时遗失都不知道。
而属于薛采青的这条剑穗,犹在他曾经的佩刀之上。当年,他就是举着这样一把缀着岁岁赠的剑穗的凶器,夺了岁岁的命吗?
孟祐年确定这把刀属于薛采青,他又想到了今日在钟灵寺所见薛采青,他对岁岁身死时的表现。
怪不得他遮遮掩掩,怪不得他无话可说,怪不得他脱口而出“与我阿姐无关”,原来根本,凶手就是他吗?
为什么?
甄玄玑听了孟祐年的话,忍不住一愣:“王爷是说,薛采青与小郡主相识?那他为何还要……”
“我也想知道。”孟祐年咬牙,眉宇间戾气涌动:“若是岁岁还在,他未来还极有可能是他的……岁岁待他那么好,他为什么要伤害岁岁?”
孟祐年将那把刀摔在木盒中,转过头对雁回说道:“入宫。”
……
岁岁一路飘回了客院。
宋今朝在的客院,烛火已经全都熄灭,毕竟这时候已经很晚很晚,宋今朝早就睡着了。岁岁飘了那么久,也觉得有些困倦,却发现隔壁的烛火还亮着。
薛采青还不休息吗?
虽然无论是薛采青还是宋辞尘,他们都与她的敌人薛采翎有关系,但相较于后者,岁岁待薛采青,总是有别样的感觉的。
不同于宋辞尘带给岁岁的都是数不清的麻烦与危险,和薛采青短暂的相处中,薛采青救过她两次。
岁岁飘进去,她一靠近薛采青的卧房,便看见被烛火映在窗台上的影子,还有男人极力压抑的咳嗽声传来。
他身体不好吗?
岁岁记起多年前在御花园见到的少年薛采青,看起来身子的确不太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还在生病。
总是格外善良的岁岁飘了进去,给他捏了一个回春诀,然后才回到宋今朝的身边。
宋今朝睡得正香,脸上也有笑容,岁岁好奇的飘过去,戳了戳他的脸:“殿下是又做了什么美梦吗?有没有梦到我呀?”
岁岁将手中握着的环形白玉,绑在一根红绳之上,然后将红绳系在宋今朝的手腕上,做完这一切后,岁岁打了个呵欠,飘在床角沉沉睡去。
……
宋今朝的确是做了美梦,梦里也有岁岁。在模糊的梦境中,岁岁亲吻了他的额头,他向岁岁索取了更多。
直至天光破晓,宋今朝睁开眼,便看见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的岁岁,恍惚间,宋今朝还以为他仍在梦中。
宋今朝耳根微红,抱过岁岁,去捏她柔软冰凉的脸颊:“能一直梦到岁岁吗?”
岁岁被他捏醒,慢吞吞的睁开眼,笑着和他打招呼:“殿下,早上好呀,你已经能够看见我啦。”
“早。”宋今朝抱着她,一只手落在她后脑勺,欲将她压向自己。
梦中,肆无忌惮。
岁岁却不似梦中一般羞涩,此刻她睁着清澈懵懂的漆黑双眸,静静的看着他,仿佛又如梦中一般,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但宋今朝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这好像不是在做梦,是……是真的岁岁!!
宋今朝脸颊倏的涨红。
第45章
岁岁被宋今朝推开时, 是有点懵的,她看着将脸埋在枕头中的宋今朝,有些不解:“殿下怎么啦?”
“岁岁, 你能等等再进来吗?”面对懵懂的岁岁, 宋今朝忆起梦中朦胧的暧昧, 有些不敢面对她。
岁岁不明所以, 但她非常善解人意,便飘了出去。宋今朝没多久又重新叫她进来,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清贵温雅的白色,锦袍玉带,英姿勃发。
岁岁进来时, 宋今朝正在摆弄那枚环形白玉, 上好的玉石泛着柔和的莹白色微光,点亮了他苍白的指尖。
“我昨晚将你的那条红绸挂在姻缘树最高的树枝上啦!在我虔诚祈祷的时候,曾指点我来到殿下身边的月下仙人出现啦,这是我问他要的。”岁岁飘过去,戳了戳那枚环形白玉:“以后殿下就不用到处找我啦。”
宋今朝的关注点开始偏移:“你祈祷了什么?”
“替殿下求姻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