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留在原地,再度使用唤灵诀,寻找宋今朝的踪迹。
……
别苑坐落于藏毓山阴面的山脚,占地面积颇大,修筑得也充满了柔和的韵味。曾经夏日时天气炎热,已经故去的老镇北王便会带着妻子儿女来这儿住上一段时间避暑。
在孟祐年离开圣都后,这座别苑也逐渐荒废,最近才被打扫干净,派了人进去看守。
夜色中,本该安静的别苑,却不断的传出刀剑碰撞之声,满地的尸体,汇聚出一滩又一滩鲜血,几乎成了一条小溪,将地面彻底染红。
被孟祐年特地留守在此地护卫的侍卫雁停带着暗卫奋力抵抗闯入的刺客。孟祐年早已料到今晚的情况,特地增派了人手,却不想还是敌不过这被派出的一波又一波刺客,他们最终的目标是地牢里那位来自犬戎的客人。
就在刺客杀出一条血路,即将破闯入地牢之时,别苑外亮起明亮的火把,一队训练有素的暗卫冲入别苑中,局势瞬间逆转,刺客落入下风。
刺客的首领惊诧的看着那站在大门口一袭红衣美艳逼人的女子,他震惊又愤怒:“花贵妃?!”
花月来拥有令人惊艳的美艳皮囊,所有人都认为,她存在的理由便是成为权贵手中肆意赏玩的金丝雀。
但花月来是人,不是雀鸟。
纤弱的女人,背脊打得笔直,她一字一句的告诉那位刺客首领:“我有名字,我叫花月来。”
刺客首领如鹰一般的目光紧盯着花月来,他似乎是想斥责什么,但最终还是提着刀,再度冲向地牢。
又是一场混战。
花月来不通武艺,站在一旁由暗卫保护,并未靠近战圈。
雁停一剑劈开面前的刺客,大步走向花月来,他对于忽然到来的花月来同样很是震惊:“您为何会来?他们是……”
“他们是当年镇北王留给我的一支暗卫,若能解今晚之困,便是万幸。”
雁停立刻急切的问道:“您可知王爷下落?王爷早已安排好,今晚会来别苑,只是直到现在仍不见踪迹。”
花月来摇摇头,她的目光穿过这一地的鲜血与尸体,落在了那刺客首领蒙着面巾的脸上。
“不管孟祐年来不来,那个人,必须活捉。”
雁停颔首,再度加入战局。
有了花月来带来的一队暗卫,镇北王府暗卫如虎添翼,不过片刻,便将那群刺客打得落花流水,节节败退。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刺客与周围的同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选择放弃目标,暂时留在这里。
乌泱泱的刺客立刻少了一半,刺客首领低骂了一声,也想带着手下撤退,当然,不管他的手下能不能撤退,他的武艺高超,是必然要离开的。
刺客首领足尖轻点,体内充盈的内力让他能够一跃而起,转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就在雁停提着剑去追刺客首领时,耳边忽的响起了马儿长鸣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黑暗的半空中,一剑刺向刺客首领。
这一剑刺得又快又狠,刺客首领根本就不是对手,直接被那一剑刺伤了胳膊,手中紧握着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面上。
孟祐年一剑架在了刺客首领的脖颈上,然后挑开了首领脸上的面巾。
“果真是你!”
花月来提着一盏灯走了过来,她对上那刺客首领凶狠的目光,声音渐冷:“慕狩。”
慕狩,皇城禁军统领慕铮的弟弟,与其兄慕铮皆是圣上心腹。慕狩会作为刺客出现在这里,便说明了很多问题。
孟祐年证明了他一开始的猜想没有错,宋修尧的确与犬戎有勾结。
慕狩被雁停五花大绑,他嘴里不满的叫嚷道:“花月来,你竟敢背叛皇上与镇北王勾结!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花月来冷眼睨了慕狩一眼,说道:“皇帝也必然不会放过你,你现在落在我手上,是不是该以死谢罪?”
慕狩立刻开始骂花月来,还带着孟祐年一起嘛,这慕狩是个粗人,不似他兄长偶尔还能引经据典一番,他骂出的话很难听,什么“奸夫淫/妇”“暗通曲款”“荒/淫无度”,听得孟祐年直接卸了他的下巴,让他说不出话来。
花月来一边往别苑走,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等慕狩没用了,把他舌头割了丢去喂狗。”
“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围场,要来这里?”
“两个原因。”
说话间,两人在别苑的正厅坐下,雁停端来茶水后,便将正厅留给了他们,还特地留了一盏暖橘色的灯,让整个大厅的光线温暖而朦胧。
花月来喝了一口茶,方不紧不慢的说道:“第一个原因,是我听见皇上说,要派出刺客,在围场绊住你。”
“这与你来别苑,有何关系?”
“因为我知道,他的目标是救出这位犬戎皇子。你千里迢迢将这位犬戎皇子带到圣都,为的不就是为了当今圣上,是否真与犬戎人勾结吗?”
十七年前,大盛叛军作乱,番邦犬戎趁机堂而皇之入朝,最终使得圣都大乱,无数的无辜之人都死在了那天。
花月来恨声说道:“我在他的身边多年,意外得知他与犬戎有书信往来,便猜当年番邦入朝,与他有关。”
也是因为当年犬戎来得猝不及防,称大盛已是无主之地,致使人心惶惶,才使得朝廷不得不尽快推举新帝,以便安抚人心。
那时宋修尧与宋修竹都是皇位的热门人选,但宋修竹棋差一招,最后称帝的还是宋修尧。不过宋修竹也没有离开圣都,而是辞了一切职务,在圣都做起了闲散王爷。
总之,番邦入朝后,最大的获利者,是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宋修尧。
当年孟祐年的父亲为抵御在圣都作乱的叛军与戎狄,保护圣都百姓,壮烈殉国;孟祐年的母亲本就身子虚弱,那些年缠绵病榻,骤然闻此噩耗,没能挺过去;孟祐年的妹妹,亦是在出城避难之时,被一刀毙命惨死。
孟祐年的家人皆因这场混乱去世,他立时便觉阴谋,他怀疑能够从中获利的每一个人,包括当时与他关系极好的宋修尧。
当时孟祐年代表了整个镇北王府,他本是中立之态,然而朝臣皆因为他与宋修尧关系极好,默认了他的立场。
大局已定,孟祐年也不能再跳出来说什么,宋修尧便就此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