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子宁认真的神色,徐晗玉微微含笑,“这到底是她认为,还是你认为?”
“阿玉,”顾晏将手覆在她手上,“我的心意,可昭日月。”
徐晗玉轻轻将手挪开,从腰间摘下一个香囊挂在顾晏腰间。
“这是我为你绣的,秋闱渐近,希望它能保佑子宁哥哥得偿所愿。”
“子宁哥哥所愿,亦是我所愿。”
顾晏心中犹如春风拂过,百花盛开。
近日里他也听了许多风言风语,可是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只信他所感知的,有些话不必问,只要这个人是她,无论前路如何,他都愿意奔赴。
他比她所能想象的,还要情深。
第31章 训诫
顾晏和徐晗玉所在的观景台乃是独坐,视野最高,周围以薄纱遮挡,外里的人自然瞧不见里面。
谢斐同一帮书生坐在一堂,他的视线并没有怎么停留在舞台上,而是在观景席四处搜寻,不知在找些什么。
顾濛可以说是所有金都青年才俊的梦中情人,这些个年轻书生全都对她今日的舞赞不绝口。
谢斐耳朵听起了茧子,正欲离席,忽然一男子说道,“顾子书这舞虽然跳的好,要我看还是比景川郡主差远了。”
谢斐抬起眼皮,见是一个相貌普通的青衣书生。
“景川郡主虽然盛名在外,可是我从未见过她写的什么诗词,又或是有什么画作,这诗画舞俱是一绝的顾女郎怎么就不如她了?”
旁边的众人问道。
那男子轻蔑一笑,郑重其事地从衣兜中掏出一个薄薄的册子。
“三年前,我赴金都赶考,虽然名落孙山,但是同乡好友却榜上有名,据他所说,殿试时,景川郡主就在一旁的帷幕后,同他们一道参试,当场写出了一篇论治国十策,在场的翰林学士看了无不称赞,都说堪称全场最佳。”
“我那好友记忆过人,回来以后手录一篇,我这便是从他那里抄来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另一个书生家境不错,有些见识,“可惜陛下将这策论扣下了,也不让人传录,是以并没有流传出来。”
旁边有人不解,“这是为何?”
最开始那青衣书生摇摇头,“这景川郡主一为女子,二不姓刘,你说为何?过于锋芒毕露总归不是好事。”
身边的人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难怪这两年没有听见景川郡主的什么消息了。
另有一人说道:“这位兄台不妨将这策论与我们分享一番,绝不外传。”
那青衣男子有些犹豫,但到底是捱不过众人,正要拿出来却突然被一锦衣男子抽去。
“你是何人!”那男子大惊。
“妄议国事,该当何罪。”锦衣男子冷冷地说。
众人面面相觑,这男子一看便非俗人,保不齐是什么达官权贵,众人皆怕惹火上身纷纷作鸟兽散开。
唯有那青衣男子,实在舍不得这册子,咬咬牙,“不知郎君乃是何人,烦请将在下的东西归还,日后绝不再犯。”
谢斐懒得和他纠缠,从衣袖中取出一袋金锭抛给他,“我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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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斐独自走到园中僻静处,这才打开这本册子。
到了北燕之后他修身养性,一直跟着谢虢指派随行的大儒学习,是以也看了不少治国理政之道。
他翻看这策论,的确如那书生所言,精彩妙绝,其间针砭时事利弊,言辞之犀利,怎么也无法想象是出自一个女流之手。
他以前只认识商户孤女杜若,那这个景川郡主徐晗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谢郎君。”
谢斐将册子塞入袖中,应声回头,“顾女郎?”
顾濛方才在舞台之上,一眼就看到了谢斐,她心中没来由地雀跃,一曲舞毕,听身边的侍女说谢斐往后园走去,还来不及换下装束,鬼迷心窍也跟了过来。
“顾女郎,可是有什么事?”
顾濛咬咬唇,欲言又止。
谢斐垂下眼,“若无事,谢某先行一步。”
“谢斐,你……我最近听到一些传闻,说你和……”顾濛有心想问清楚,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顾女郎为何问我这个?”谢斐静静地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可是你能同我说真话吗?”顾子书不是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人,既然自己想要弄明白这件事,直接问他便是了。
谢斐往前两步,距离顾濛越来越近,顾濛不禁心跳加快,往后退去。
谢斐蓦然定住脚步,自苦一笑,“我不过是个敌国质子,在这金都寄人篱下、仰人鼻息,顾女郎觉得我的所作所为皆能随我意吗。”
“我有我的难处,你又何必再问。”声音哀切,让闻着不绝跟着心伤。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顾濛脱口而出,“你有什么难处,或许我能相助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