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顾晏又惊又喜,他快步上前,却在要碰到徐晗玉时,缓了脚步,手抬起来却又放下。
“能见到你没事,真好、真好。”他笑着点头,眼里却有泪光闪烁,双眸贪恋地看着徐晗玉的每一寸肌肤。
徐晗玉真心一笑,“恭喜你啊,子宁哥哥。”
顾晏却有些面色惨白,他垂下眼,良久,苦笑道,“我食言了,但是倘若你愿意,我的承诺……”
“我对子宁哥哥能说的,只有恭喜二字。”徐晗玉打断他,柔声说道。
顾晏微微怔住,望着徐晗玉眼中盈盈的波光,她还是这样好,只是这好早就不属于他了。
“我听子书说,你同谢斐……”
“没错。”
顾晏捏紧拳头,“若是他逼你……”
“他没有逼我。”
顾晏所有的话都被徐晗玉堵住了,他惨然一笑,“你何必骗我,你这样的性子,眼里一点沙都揉不得,你和他这样的身份,你便是再喜欢他也不可能同他在一起的。何况,我方才过来时,你还在偷偷的抹泪。”
徐晗玉没想到,这么多年,顾晏还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但是抹泪这事谢斐着实冤枉。
她收起嘴角的笑,“有些话不必说出来的,子宁哥哥何必让我难堪。”
顾晏心脏蓦地一疼,他不禁伸出手去,想要将他面前这个一直放在心里珍藏的公主拥入怀中。
“你要干什么!”一道蕴含着怒火声音响起。
他们二人转过身去,只见谢斐负手而来,身旁还跟着顾濛。
谢斐面若寒潭,顾濛则一脸隐隐担忧。
徐晗玉同顾晏面上倒是坦然。
谢斐沉着脸走到徐晗玉身边,一把将她拉到身旁,顾晏看着谢斐的举动,身形动了动,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见过燕王殿下。”顾晏抱拳行礼。
“顾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的那些想法,你今日娶的可是公主,若你敢有别的举动,当心整个护国公府为你陪葬。”
这话说的极重,顾濛面色一白,“王爷,兄长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乍见故人,心里有些激动罢了。”
顾晏却不辩解,“我顾子宁这一生欢愉少、麻烦多,天生是个榆木脑袋,若是王爷觉得我不配尚公主,那烦请陛下收回成命,我甘愿领罚。”
“顾晏!”顾濛又气又急,直呼他的名讳。
徐晗玉瞧这场面乱成一团,忽然冷笑一声,“我说了不想来你偏要我来,不过是闲聊两句罢了,你非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下燕王殿下可开心了。”说罢,也不顾在场几人的脸色,扭头就走。
谢斐下意识去追她,临走前,冷冷地瞪了一眼顾晏,“我劝你好自为之。”
顾晏咬住唇,也想追出去,顾濛赶紧拉住他的衣角,“哥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即便没有谢斐,徐晗玉也不会同你在一起的,你这是何苦呢。以后别去招惹徐晗玉了,她啊就是谢斐的心和肝,旁人碰都碰不得。”
听闻此话,顾晏面色灰白,但总算是没有动作了。
徐晗玉出了顾家,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不一会儿暂歇的雨势又铺展开来,豆大的雨滴砸落,顷刻间徐晗玉便被淋了个透。
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难受,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唯有她,迎着大雨自在地走着,在这倾盆大雨中,她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
谢斐追着跑出来,玄蒙拿着伞匆匆跟在后面。
大雨之下,谢斐乍然看见雨中的徐晗玉眉目舒展,似乎很是自得,他愣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转而接过玄蒙的伞将徐晗玉笼罩其中。
“我们回去吧。”他轻声说。
徐晗玉的脸色从方才的兴高采烈慢慢归于平淡,“好。”
她乖顺地跟着谢斐回了王府。
自那之后,两人谁也没提在顾府的事情,谢斐没有问她同顾晏说了什么,徐晗玉自然更懒得提。
十月底,谢腾带领水师营剿灭倭寇水匪大获成功,元章帝大喜,对此次立功这人加官进爵,打头的谢腾更是不用多说,朝堂上有人提议燕王训练水师有功也理应受到嘉奖,谁知元章帝只是淡淡掠过,只字不提,朝堂上的风向更加明显。
十二月,御史台有人揣度圣意,上了封折子,参燕王殿下在江州期间,以训练水师营为由,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横霸一方,本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谁知元章帝竟当了真,下令彻查燕王,在此期间燕王圈禁在府,不得离开半步。
自此,朝堂之上参奏谢斐的折子如同雨后春笋,给他头上网罗了形形色色的罪名,有说他沉迷女色流连青楼楚馆的,有说他排场奢侈结党营私的,还有说他后宅不宁宠妾灭妻的,更有甚至者,拿他无后一事来攻讦,说他私德败坏这才被上天惩治生不出儿子。
这些流言蜚语就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徐晗玉都听说了。
平日里上赶着巴结的人一下做鸟兽散,除了白谷、刘玄木这几个一直跟着谢斐的不离不弃,就连竹灵都和燕王府拉开了距离。
谢斐虽然面上看不出喜怒,但是嘴角的笑意渐渐减少,常常在湖边垂钓,一坐就是一整日,除了同徐晗玉说几句,大多时候一言不发,燕王府安静得可怕。
第98章 餐饭
徐晗玉则是喜欢上了放纸鸢,每次纸鸢好不容易上了天,她就将线剪断,任由纸鸢飞走。
孙锦儿再一次坐不住了,又来找徐晗玉商议,徐晗玉嘴上把她安抚住了,心里也有些没底。
自古最难测的便是帝王心,谢虢心里想些什么,他们又如何去揣度。
这种时刻,顾濛反倒回王府了,只是回来之后也不来谢斐这里,只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