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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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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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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数日,顾威便从宁州刺史变成了阶下囚,从宁州一路押解至大狱。

此案由大理寺卿主审,顾威受尽了酷刑,却一个字都未透露,只说要见刘禅。

直呼天子的姓名,这一点就足够定他欺君忤逆之罪,淳熙帝气极,竟果然去了狱中亲自提审。

那一日是六月初六,正是酷暑时节,淳熙帝从狱中出来,浑身被汗浸了个湿透,面上还有点点血光,他哇地吐出一口血,当场昏了过去。

而狱中顾威早已死去,身上不知被淳熙帝捅了多少个窟窿。

好在淳熙帝并无大碍,只是天气炎热又加情绪波动过大,这才一下气急攻心昏了过去,静养了一些时日,渐渐清醒过来。

徐晗玉随内侍走到寝宫门口,只见以敏王为首的一众皇子皇孙皆在门外跪着。

内侍公公小声说道,“只有淑妃娘娘在殿中侍候呢,其余人陛下一概不见,只好在这里跪着侍疾了。”

不过景川公主自然是个例外,任何时候除非淳熙帝不允,她都可以直接面圣。

“姨父,”徐晗玉瞧见淳熙帝倚在塌上,有气无力地样子,一脸担心。

淑妃将药碗放到旁边的桌上,站起身,为徐晗玉让出位置。

“姨父你还好吗,担心死阿玉了。”徐晗玉语调颤抖,一脸忧虑,任谁瞧都是一副孝顺女儿的模样。

淳熙帝勉强扯了扯嘴角,示意徐晗玉不要担心,“放心,姨父一时半会还撑得住。”

“陛下见到公主,气色果然好些了。”淑妃柔声说道,太子养在她的名下,眼看着东宫危在旦夕,她倒还是不急不慢,也不在淳熙帝面前说半个求情的字,怪不得能得淳熙帝看重。

“若阿玉真能让陛下舒心,那阿玉便日日在姨父膝前伺候。”徐晗玉顺着淑妃的话说。

“朕就是这个样子了,谁伺候都一样,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你太子表哥的事,你觉得该如何。”

徐晗玉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惊,淳熙帝的话里怎么隐隐有要废了太子的意思,顾威在狱中究竟说了什么,能将他气成那样,醒来以后便想要废了太子。

淑妃虽然未说话,但是捏着丝帕的手不住颤抖,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境。

“阿玉惶恐,太子事关国本,不敢妄言。”

“唉,有什么不敢妄言的,你的心思朕知道,无非就是觉得刘琛胆小心善,你若给他施加恩惠,等他登基以后,必然也会善待你。”

“姨父!”徐晗玉连忙跪下,“阿玉有罪,请姨父责罚。”

“你为自己打算,不算有罪,怪我,没生个更有出息的儿子,让你在矮子堆里选高子,难为你了。”

听淳熙帝这话,的确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徐晗玉想了想说道,“姨父这话不对,太子虽然胆小却并非没有自己的主张,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更显稳妥,至于心善则更是一个仁君必备的品性,阿玉愿意帮助太子,正是因为阿玉认为太子能够守住北燕的江山,不辜负姨父的一番心血。”

淳熙帝听了这番话,良久才说道,“你说的没错,若在太平盛世,太子或许能成为一个守成之君,可生逢乱世,他的心善便会要了他的命,唉,阿玉,若你是个男子,我便是绝了刘家的脉,也要将这江山交给你。”

徐晗玉大惊,一旁的淑妃也赶紧跪下身去,这话淳熙帝可以随意说,旁人却不能随意听去。

见吓到二人,淳熙帝笑笑说,“也罢,你啊,还是比不上你姨母胆大,若我当初这么跟她说,她估计连退位诏书都敢给朕拟出来。”

徐晗玉可笑不出来,正是因为她姨母胆大,才断送了她外翁韩家六十多口人的性命。

伴君如伴虎,这是她姨母血淋淋的教训。

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淳熙帝不说,谁也不敢问,反正顾威谋反的罪行是已然定下来了。

不过太子和英国公府该如何追究,淳熙帝却没有指令。一个是主查此案时,隐瞒不报,一个是顾威的亲兄,很难说和此事能撇清关系。

如今太子还在东宫被关禁闭,英国公府则闭门谢客。

朝中不少臣子都认为以淳熙帝的性子,太子此次恐怕凶多吉少,急忙与东宫撇开关系,曹太尉心中则暗自叫苦,早知便不该这么快将自己孙女定下太子妃,事已至此,不幸之中的万幸则是孙女年幼,与太子还未完婚。

第44章 琼花

朝堂局势的敏感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金都贵族女子的玩乐之心。

康固侯府的李大娘子办了个琼花宴,邀请众女郎去别苑游乐。

这李娘子未出阁前是个心高气傲的,一直是金都有名的才女,只是后来顾子书横空出世才夺了她的名头,嫁给康固候做填房之后她忙于主持中馈,也再没有精力去风花雪月了。

这次是康固候开了口,眼看着原配生的两个女郎渐渐长开了,让她们多参加一些贵族宴会,露露脸,博一些名气,也好为日后说亲做准备。

康固候府的别苑是出了名的别致典雅,女郎们游兴颇高,加上景川公主也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奉承,场面热闹非凡。

以往这些宴席的主角大多都是顾子书,不过现在英国公府糟了难,她人又不在,大家便闭口不提她,只有李大娘子,一直记恨着顾子书夺她风头的事,说着说着便奚落起她来。

“唉,我这别苑百花从开,风景秀丽,可惜顾家妹妹却无福得见了,之前我娘家舅母还想撮合表弟和顾家妹妹,转眼就物是人非了。”

“哼,以往她顾子书眼高于顶,仗着有几分才气,从来不将我们这些姐妹放在眼里,要我说,李大娘子没和她结成亲家,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去年这个时候,去英国公府的媒人不知多少,后来啊连门都不让媒人进,现下不知还有没有媒人敢上他家的门。”

这些聒噪的女郎,平日里不知对顾子书是有多妒忌,人还没全落井呢,就开始迫不及待地下石了。

徐晗玉吃着水晶碗里的石榴奶酥,并不参与,可耐不住有人要找她搭话。

“听闻公主一向和这顾子书不和,想来也是不满她许久了,要我说,虽说都是‘金都双姝’,但公主就好比这天上的日月,灼灼生辉,她顾子书不过是腐草中的荧虫,只有一点暗淡的亮光罢了。”

徐晗玉浅浅一笑,还没说话,便听的一女声远远说道,“萤火自然是不敢跟日月争辉的。”

众人朝正向此处走来的女郎看去,不是顾子书又是谁。

李大娘子背后说人长短,被正主抓个正着,不免有些尴尬,“顾女郎,你怎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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