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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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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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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晗玉未急着说话,待杯中茶略微凉后,喝了一口,方才缓缓说道,“表兄可还记得,我将边防图同和氏璧交给你时所说的话?”

当然记得,当时徐晗玉便叮嘱过,这边防图及和氏璧都是能左右这天下局势之物,虽然北燕乍得宝物,却也要小心利用,否则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反招来祸患。

此话淳熙帝也说过一遍,没想到徐晗玉竟然能和父皇想到一处,刘琛对这话自是记忆尤深。

徐晗玉还说,父皇必然会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向他要一个处置之法,他也按照徐晗玉的意思提了侵袭南楚边疆逼其割城让地之计,果然甚合上意。

“表妹何出此言,可是我有什么不妥之处?”

徐晗玉摇摇头,“我当时料到最后南楚一定会来和谈,可是我没有料到的是南楚这般果决,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倒是让我隐隐有些不安。”

王介甫也说过此话,刘琛虽然心中实在想不到南楚还能如何作妖,但是既然徐晗玉由此担心,他不得不也有些忧心,“那依表妹所想,南楚如今有何后招?”

徐晗玉白了刘琛一眼,若她想出了南楚背后的计量,又何必说这话。

正是因为从年初开始,她细细考量许久,也想不出谢虢的谋划,这才来和刘琛商量。

“丞相也说他想不出来,我看啊你们两个聪明人想了如此久都没有结果,那就说明此事没有什么大问题。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谢虢可能就是料定他这般雷厉风行,果断妥协能惹来你们的猜忌怀疑,误会他有后招反而裹足不前,这样他才有机可寻,有图可谋。”

刘琛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徐晗玉微微叹口气,“还是不纠结此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南楚下一步行动吧。”

刘琛点点头,不妨徐晗玉一脸笑意看着他,刘琛蓦然有些发虚,他这个表妹表面像个菩萨一样,实则心里面一肚子坏水,她这模样让刘琛觉得她绝对又开始算计自己了。

果然,徐晗玉开口说道,“表哥这太子之位如今可算坐稳了,马上开春,淑妃定然又要催着你娶妻,这东宫的太子妃之位总是悬着可不是好事,不知表哥心里有何打算?”

刘琛心里犯嘀咕,不知徐晗玉突然提此事作甚,便试探着取笑道,“我这正妃这位可是一直为表妹留着,若表妹愿意,随时可以入主东宫,想来父皇母妃不会不乐意。”

说来也奇怪,徐晗玉当初选中与他合作,一手策划其夺得太子之位,却又对他不假辞色,对太子妃之位压根没有半点想法,便是他多次允诺,也总是岔开去。

其实刘琛知道徐晗玉心里没有自己,她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可能也就英国公家的小公爷能得她高看一眼,不过刘琛毫不在意,他对徐晗玉这朵带刺的花同样没有兴趣,枕边睡着这样一个女子,倒是得时时刻刻得悬着一颗心,以恐不知道哪日自己的性命就被她给谋划去了。

瞧他父皇就知道了,娶了端慧皇后二十年来,哪日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朝堂的计谋已经够让人头疼了,试问天下哪个男子回到后宅,还有心思应付妻子的七窍玲珑心。

但是此刻他还得仰仗着徐晗玉,不说她的玲珑心肠能抵的他府上所有门客,就说她所受的荣宠,她在父皇面前的一句话能抵上他百句,当年若不是她在端慧皇后面前为自己进言,他早就被刘勋弄死了,哪还有今日。何况她还手握端慧皇后身故后留下的所有人脉,和绣衣门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刘琛不是个不知恩的人,也很懂得审时度势,若徐晗玉真的开口要这个太子妃之位,他只能乖乖交出去。

毕竟只要她徐晗玉愿意,她可以一直是太子妃,而他能不能一直是太子可就两说了。

这句话虽是玩笑刺探,但只要徐晗玉点了头,他就得让它成真。

然而就如之前的数次一样,徐晗玉一口回绝了他。

“表兄说笑了,我性子倦怠的很,又才疏学浅,若当了太子妃只怕是德不配位,不过我倒是有个现成的太子妃人选。”

“表妹何必自谦,”刘琛松了一口气,又略有些好奇,“我不信还有谁能比表妹适合太子妃。”

“怎么没有,我看顾濛顾子书就合适的很。”

刘琛上一刻还笑意盈盈,此刻却攫然色变,蓦地站起身子,“你什么意思?”

徐晗玉抬眼瞧他,原来他心里果然有这个人,说来好笑,刘琛这个戴惯了和煦面具的“老实人”,竟然也有被刺到色变的时候,情之一字可真是害人不浅。

“表哥反应如此大,我便是没有什么意思恐怕也不得不有什么意思了。”

“徐晗玉你,”刘琛咬咬牙,闭闭眼稳住心神,重新坐下,“表妹与顾子书一向不和,怎会乐意她嫁进东宫,你这莫不是在刺探表哥?你放心,我绝无半点娶她……”

“表哥多虑了,我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徐晗玉打断刘琛的违心之话,“一向是她看不上我,我对她可没什么偏见,何况我马上就要做她嫂子了,都是一家人,等她再嫁进东宫,那可是亲上加亲的事。”

刘琛微微捏紧拳头,没想到他如此小心行事,还是让徐晗玉看出了端倪,“表妹,你我都清楚,现在的东宫就是个靶子,这太子妃之位更是个烫手山芋,谁坐在这个位置日子都不会好过,既然你是真心要嫁进英国公府,又何苦将顾晏的亲妹妹推进这个火坑。”

是不是真爱到底不一样,没想到刘琛不声不响,对顾子书竟然用情至此。

“表哥方才都舍得将我推入火坑,她顾子书是顾晏的妹妹又不是我妹妹,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英国公世代簪缨,家风良好,顾子书又是北楚有名的才女,声誉传遍天下,这般人品家世,再由我美言几句,你说姨父会不会同意呢?”

刘琛面沉似水,思量再三,还是放软了态度说道,“阿玉,算我求你,莫开这个玩笑,泉州一事我将顾子宁拉入局中是我不对,这事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你若有何吩咐,我自是莫有不从。”

绕了半天,总算说到点上,“呵,表哥终于不和我绕圈子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懒得操这个闲心,反正太子妃的位置有的是人会筹谋,正如你所言,这个太子妃不是谁都坐的稳的,我等着看戏就是。”

说罢,徐晗玉施施然起身,微微俯身行了个礼,“不多叨扰表哥了。”

“表妹,”刘琛突然叫住她,“你当真要嫁给英国公家那小子不成?”

“这与表哥无关吧。”徐晗玉闲闲说道。

“是与我无关,我只是有些可怜谢斐罢了,他如今的境遇比之在南楚时可谓天上地下,前日里有几个浪荡的官家子把他堵在宫门口好一顿羞辱,听说还让他下跪学狗吠……”

“表哥何故跟我说起这个,”徐晗玉转身,微微露出一些疑惑之色,“他谢斐乃是敌国质子,我们北燕人不羞辱难道还要礼遇不成?”

刘琛细细端详了片刻徐晗玉的面色,果真看不出丝毫怜悯不忍,便笑道,“是我糊涂了,原以为表妹经过……兰陵那一遭,心思软了些,对这谢斐可能多少会有些怜悯,现下看来是我庸人自扰了。”

徐晗玉便也敷衍笑笑,转身走了。

谢斐落到今日,还不是拜这女人所赐,转眼她却要欢欢喜喜嫁给别人了,刘琛摇摇头,这女人果然是那玉菩萨,没有心的。

徐晗玉出得东宫,面无表情上了马车,秋蝉将车帘落下,回头一瞧,却讶然出声,“郡主,你的手怎么了?”

徐晗玉低头,慢慢将手松开,不知何时,她竟然将手捏的这般紧,指甲都刺破了皮肉,而她却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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