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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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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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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软不过转瞬,徐晗玉盈盈一拜,“那便谢过少岐了,你且坐着,看看我这支舞学的如何。”

舞姿婉约,腰身曼妙,不愧是让唐明皇都沉醉其中的霓裳羽衣舞,谢斐不知道惊为天人的贵妃喝醉了酒舞起来是如何,但想来总越不过眼前的女郎去。

一曲舞毕,徐晗玉施施然坐下,嘴角含笑望着谢斐,好似在等他的评价。

谢斐微微红了脖颈,“阿若,我此刻真后悔幼时逃学太多,没多学几句诗词歌赋,一时想不出有什么话能夸你。”

“噗嗤,”徐晗玉不妨他竟然这么说,没忍住笑出了声,“真是难得,眼睛向来只看天的谢小郎君竟然会承认自己不通文墨。”笑着笑着,又有些难受,“若是她知道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她?她是谁?”谢斐不解地问。

徐晗玉摇摇头,“别急,一会儿就告诉你,来,先尝尝这些菜,这些可全都是我亲手做的,说起来这辈子,便是我阿爹阿娘,也从来没吃过这么多我亲手做的菜。”

谢斐从善如流,将每道菜都认真尝了一遍,“那是我三生有幸,有福气能吃到阿若做的饭菜。”

“你不是已经在外面用过膳了吗,又何必勉强吃这么多,只为了讨我高兴么。”徐晗玉静静看着他。

谢斐听到这话,以为徐晗玉生气他回来晚了,“是姑姑怎么也要留我,不好推脱便回来迟了,再说卢府的饭菜哪有阿若做的好吃,我根本没吃多少,这一桌菜正好。对了,吃完饭我有件事要同你说。”谢斐弯起双眸,勾起嘴角,“必定是让你高兴的事情。”

徐晗玉浅浅笑着,并不关心他有什么消息要同她说,“那少祁慢慢吃,我给少祁讲个故事。”

“好啊。”

徐晗玉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却并不喝,她缓缓开口,“从前有个小女孩,她无父无母,仅有的一个师傅也只想利用她,小小年纪她便要去大户人家做婢女,可即便这样她也每日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活着,她爱美食,只要能吃饱,就没什么值得她担心了。”

“呵,倒是个看得开的。”谢斐应答道。

“是啊,她从来都是个看得开的,后来她认识了一个小郎君,这个小郎君长的很好看,心肠却不好,总是捉弄府里的下人,自然也包括她,可是她却不生气,她觉得这个小郎君没了娘亲很可怜,有什么好吃的也总是惦记着他。小郎君挑食总不好好吃饭,她便挖空心思做了许多好吃的偷偷送给他。很可笑是不是,人家是主子,她不过是个丫头,竟然还想可怜别人。”

谢斐停下筷子,望着徐晗玉,若有所思,“这说明她是个心善的丫头。”

“可是这世道,不就是好人没好报吗?”徐晗玉望着他的眼睛,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郎君长大了,上了战场,她担心的不得了,日日为小郎君祈福,总算菩萨保佑,小郎君平安归来,她开心极了。不久小郎君却得罪了父亲,要搬出去另居,府里的下人都不愿意跟着出去,只有她愿意,小郎君却瞧不上她,她急了,鼓起勇气求他,小郎君冷漠地说,他不养无用之人,若她能歌善舞,倒还可以考虑一下。这是小郎君对她提的第一个要求,她应了,果然短短时间便练出了极好的舞艺,终于跟着小郎君到了新的地方。”

谢斐的脸色渐渐冷下去。

徐晗玉继续说道,“可是小郎君根本不喜欢看人跳舞,也早就忘记她这个小舞女了,她也不难过,本来在她心里,小郎君就似天上骄阳,她只要能远远望着便好,其实这样就很好了不是吗?可是这个小郎君却偏偏……”

“够了,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谢斐语气不善地说。

“是这个小舞女亲口跟我说的,”徐晗玉笑笑,“小郎君怕是忘了她叫九歌,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杜若这个名字就出自《九歌》。”

“这里,”徐晗玉摸着自己的左心口,“这里便跳着她的心。”

谢斐不解,“你什么意思?”

“去年少岐的生辰,她满心欢喜,为你跳了一只霓裳羽衣曲,你却将她送给了别人,不顾她身怀有孕,她不堪受辱,便自尽了。然后,她的心脏便用来救了我。”

“我想着我既然得了她一颗心,总要为她做点什么。”

谢斐猛然一惊,想要站起身,不料浑身如缀千斤,丝毫动弹不得。

他看着这桌菜,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言笑晏晏的女郎。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吃的这药量足以让你昏睡两日的。”

“为什么?”谢斐用尽浑身力气却只能发出喑哑的声音。

“为什么?我当然不只是为了一个小舞女,其实你很聪明,若不是这个小舞女对你了如指掌,我也不会如此顺利走到这步。”

谢斐抬起头,死死盯住她,双目俱红,徐晗玉可以想见他此刻内心的愤怒。

第19章 冰冷

“你究竟是谁?”

徐晗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打开桌上的短木匣,从里面拿出一卷折叠的图纸。谢斐早就注意到这个木匣了,他原以为这是她悉心准备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你以为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是吗?”徐晗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没有想错,这确实是我送你的大礼——江茺十二州的军事边防图。”

谢斐捏紧拳头,她怎么会有这个,“你是谢腾的人?”

徐晗玉笑笑,并不回答。

“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吧,不要强撑了,睡一觉吧,明日醒来,你大哥想来已经带着你爹的亲信把这里包围了。到时候人赃俱获,偷盗边防图这样的大罪,足够你流放个十年八年的,你爹又不喜欢你,指不定把你打发到哪个烟瘴之地,说不定莫名其妙就死了。”

谢斐怒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他心思飞快转着,“不,你不是谢腾的人,你怂恿他用边防图陷害我,你的目标不在我,而是边防图!”

他仔细看着徐晗玉的神色,知道自己猜对了,“你是怎么说服那个蠢货的?若只是为了陷害我偷盗边防图勾结敌国,他不敢如此铤而走险,你肯定给了他什么作为诱饵,是什么?”

徐晗玉收起笑意,“少岐真的很聪明,你再猜下去,我都不想放过你性命了。”

“你不会杀我,你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想让我兄弟相残,让谢家内乱,你是北燕的人?”

谢斐的目光在徐晗玉身上梭巡,突然瞥到她腰间的玉佩。

“清国寺,你今日突然要去清国寺,还拿着我的玉佩,”谢斐目眦俱裂,“你若是伤我母亲一根毫毛,我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徐晗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微微叹口气,“你放心,我没有伤乾元公主一分一毫,我只是问她拿了一样东西,如你所想,你那个蠢大哥不见诱饵是不会出手的。”

什么东西?谢斐很想再问个明白,可惜他眼皮越来越重,浑身的力气渐渐流失殆尽,他伸出手,妄图抓住什么,可最后一眼,只有那个女人端坐月下的冰冷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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