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的,”冬至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笔,指尖拭去灰尘,“你肯承认自己孤独,说明你心中有感情。”
这句话让傅元承心中多少触动。
他收起脸上情绪,眼中没有情绪:“朕要除去廖家。”
冬至看他,眼神复杂:“这样做是没错,廖怀此人不能留。”
一个利用皇室子嗣的人,可见其心底有多可怕。
傅元承看了眼冬至那张毁掉的脸,薄唇轻启:“若是成功,朕兴许会开恩,将你放出去,反正你也是个废人。”
冬至笑笑,眼中泛出柔光:“阿弟,其实你也在意是不是?”
不在意,他早就杀了他,何必关他两年,把他从廖怀手中偷回来?也许在阴暗的心底,仍旧留下一些柔软,念着一点兄弟情。
“闭嘴!”傅元承呵斥一声,“是不是朕让你过得太舒服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里?是不是真如对方所说,他根本找不到说话的人?
傅元承转身,心道或许就不该来这儿。
“阿弟,”冬至叫了声,看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背影,“杀廖怀,可用我做饵。”
傅元承眉头皱了下,留下一声冷嗤,随后离开了密室。
他走着走着,再抬头已在清莹宫外。宫门大开,两名侍卫守在外面,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
算起来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她,而她根本没有半分示弱。
突然,玉意从宫门跑出来,手里拉着一个小太监仔细吩咐着。
“娘子突然呕的厉害,无论如何要将御医请过来。”说着,她往小太监手里塞了些银子。
第四十三章 怕美好的她被碰碎
蔚茵躺在床上, 脸色苍白。此时肚中空荡荡的,身上没有力气。
她在想是不是那碗凉药坏了肚子,才会这样难受?心中不敢去碰那个想法, 月信一直不准, 她也忘了上次是什么时候。
所以,御医搭上腕间脉络的时候, 她身子发僵。方才已经叮嘱过玉意, 千万不能找沈御医, 是以面前这名御医相对年轻,做事也很谨慎。
“如何?”玉意站在床边, 同样一脸紧张。
御医站起, 往后退了两步:“目前来看, 娘子吃坏了东西,没什么大碍。以后注意少吃凉的。”
蔚茵坐在帐后,盯着人影:“需要用药吗?”
“需要的,”御医忙道,“这个我得回太医院, 与老师商议才行。”
才进太医院的新人总是谨慎,暂时还无法自己做主开药。
玉意送走了御医,走进房内就看见蔚茵没精打采的倚在床边,眼睛也吃不上力,蔫蔫的。
“娘子以后少吃凉的东西,这下吃苦了?”她从宫婢手里接过一碗蜜水, 拿着小银勺子搅了搅。
蔚茵感觉身上力气像被抽光, 懒得骨头酥掉一样,只想抱着枕头睡觉:“小甜瓜好吃,凉凉的。奇怪我以前并不喜欢吃, 可能是京城春日燥,吃了觉得很清润,别的反倒不想吃了。”
玉意眉间一皱,又仔细看着蜷着床边的女子,心中狐疑,随后走了过去。
“什么?”蔚茵看着瓷碗。
“桂花蜜水,娘子喝下暖暖肠胃。”玉意弯腰,将碗往人面前一送。
蜜水淡淡的颜色,丝丝水汽带着花香钻进鼻子。
“呃,”蔚茵皱眉,胃中翻滚,伸手推开那碗,“我不想喝。”
玉意将碗拿走,回头就见蔚茵将脸埋在枕头内,眼看见就要睡过去。
“姑姑,”蔚茵声音小小,有气无力,“把香炉拿走罢,香味儿好重,熏得我头疼。前两日风寒好了,我这鼻子变得灵敏许多。”
她像在笑自己,随后闭上眼睛。这几日就很累,总是嗜睡,那一场风寒也是拖拖拉拉,扰得她不得安宁。
玉意轻着脚步过去,轻声唤着:“娘子?”
“嗯……”蔚茵鼻音软软,嘟哝着,“感觉胸口喘不上气,我睡一会儿。”
玉意帮着人搭好被子,轻轻放下幔帐,随后走去了露台上。
那里小几上,晚膳后刚切得一盘小甜瓜,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
“怎么会这样?”玉意叹口气。
御书房,沈太医站在书案前一动不动,额间汗滴流下,也不敢动手去擦。
御案后,傅元承看着那张药方,指尖发紧:“多久了?”
“当以足月。”沈太医忙道,咽了口口水,“臣让徒弟开了些安胎的方子,只是娘子体弱,带得应当辛苦。送过去的时候,也只说是调理胃肠的药汤。”
傅元承指尖一松,药方落上案面:“她的风寒一直不好,可会影响?”
沈太医忙摆手,语气肯定:“不会,女子初期怀胎会出现类似风寒的样子,不影响龙胎。”
鉴于之前,沈御医总觉得自己的脑袋不牢靠,说话也是万分的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