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承手上用力,原本还为她准备了许多,甚至还想与她说说将来孩子的名字,现在一切都没有必要。
他做什么,她从来不在意。
范岭早将宫人撤了老远,看着河边拥在一起的两人,亦是叹了口气。
回到庄园,蔚茵静静躺去床上,搭了被子将自己蒙住。暗笑自己天真,居然妄想和傅元承平静的谈,希望他讲道理。
他怎么会讲道理?他是一个信奉强权的人,想要的只是臣服。
傅元承走进来,坐在床边,手一伸搭在她的腰间。
她不回应,他就收回手去,一直坐在那里。
蔚茵皱眉,耳边闻听了他的一声轻叹。
后半夜时,傅元承离开了,两人没再说一句话。
蔚茵这才拿出昨夜的纸条,打开上面是熟悉的字迹,不出所料正是穆明詹。
纸上清晰的写了时间地点,他想见她。
蔚茵走去烛台下,抬手将纸条烧掉,面无表情。而那枚玉佩,第二日小太监来送膳食的时候,她塞还了回去,一句话不说。
一个傅元承已经够她费神,她不明白穆明詹回来做什么?过往已经回不去,她不想再与穆明詹牵扯不清,那会害了他,就让他觉得她是一个无情的人,心中咒骂她几声,然后回去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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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田中的农人弯腰耕种,几名稚童在浅河滩上摸虾,嘻嘻哈哈闹着。
河时后,一名灰衣男子手持鱼竿,眼睛盯着河面,那鱼漂动了几下,也没有想收杆的意思。
“她不来?”穆明詹低声问,一张俊脸盖在斗笠下。
“是。”身后的男子道。
穆明詹不信,将手下遣走,自己仍在原地等候。直到日头高升,彻底化开清晨雾气。
他手紧攥起,双臂用力,“咔嚓”一声,手中钓杆被他折为两截。
“蔚茵!”他咬着后牙,脸色阴沉,“连你都要弃我而去?”
他早就知道,今日大早傅元承离开皇庄,去了别处。蔚茵如果想的话,一定能够出来,可她没来,甚至连个字都不给他写,就捎了一句话过来,“回去罢”。
回去罢?往哪里回?他本就是京城人氏,世家贵族,人人夸耀的佳公子,如今落魄了,连自小的定下的妻子都不愿再来见他。
穆明詹丢掉鱼竿,一路回了山下小村内。
村尾一座简易农房,土坯垒成的院墙只有半人多高。
一个女子迎出来,脸上欢喜的笑着:“公子回来了?”
穆明詹乍看上那张脸,微微一怔,低低嗯了声,随后走进院子:“准备下,这里不待了。”
女子关上门,快步跟着人进到屋里,跑着去桌边泡茶:“下面去哪儿?”
穆明詹不语,手心里摩挲着玉佩,连这件东西她都还了回来,是想和她划得干干净净?
“公子,”女子小声唤着,娇红着脸去瞅穆明詹,“要不要茵娘先做些吃的……”
“什么?”穆明詹抬眼,盯上女子的脸,“谁准你用这个名字?”
他的话说得不重,女子双手绞在一起,嗫嚅:“昨晚公子唤我茵娘,我以为是公子给的名字。”
光线透进这间沉闷的屋中,女子的面容几分与蔚茵相似,也只是面貌,其实神态相差甚远。
穆明詹当初买下这个女子,也是因为那张脸像极蔚茵,想着或许之后能用上。
女子乖巧的在他面前蹲下,仰望着他,双手捧上他的手,羞赧开口:“我喜欢这个名字。”
“阿凤喜欢啊?”穆明詹不着痕迹抽出手,去端起桌上的水,“我认为,凤这个名字更适合你。”
阿凤心底有些失望,也就彻底明白那个茵娘才是穆明詹心里的人,不然在床间最动情的时候,他怎会喊出?
“阿凤听公子的。”女子咧唇一笑。
穆明詹目光又是一动,要说像,便是眼前这女子的下半张脸,几乎与蔚茵是印出来的,尤其是声音,一模一样,虽说笑起来少了那份欲语还休的娇媚韵味。
“你在做什么?”他瞥见桌上一本书册。
阿凤往人身边靠靠:“公子什么都知道,我也想学写字,您以后能教我吗?”
“不必妄自菲薄,你这样也挺好。”穆明詹不明确答复,眼底藏着一丝厌烦。
他心道一声,终究差得太大。一样的脸却不是同一个人,一个愚笨的奴婢妄想去攀比大家里养出来的明珠?有些可笑。
想到这儿,他心口刺疼。再好的明珠又怎样?现在被别人抢了去,从来,他都没有碰过一下。
穆明詹眸色一深,体内腾起一股怒火,压抑不住。一把拉上还在说着什么的阿凤,直接将人拖进了里屋。
窸窸窣窣过后,一声声柔弱轻吟从门帘后传出。
男人沙哑着嗓音,断续念着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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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茵本以为穆明詹会明白,却没想到他又往她手里送了一行信条,同样写明了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