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哀家说不过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华荣昭长叹了一口气,嘱咐道:“这种事发生一次就够了,可别在发生第二次了,哀家这颗心实在是禁不得吓了,再来一次怕是真的要蹬腿了。”
华荣昭这颗心确实吓不起来。
在第一次见到这个老人家之时,年听雨的脑海就浮现了她的生平。
华荣昭的一生太过坎坷,她幼年丧母、早年丧夫、中年丧子,晚年丧孙,好像一辈子都在给亲人送别,而等到她的葬礼,就只有重生归来的蔺阡忍为她送行,因为也只有蔺阡忍了。
年听雨不免有些心疼华荣昭,他握紧老人家的手:“皇祖母放心,孙儿向您保证,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嗯,万事小心,万事小心。”华荣昭沉下心絮叨了一下,而后看向蔺阡忍,厉声道:“你既会武,就时刻跟好你家君上。这次哀家给你家君上一回面子,姑且饶你这一回儿。再有下次,哀家定扒了你皮,将你往死里罚,叫你知道该怎么做侍臣,明白了吗?”
蔺阡忍应声:“臣明白了,臣以后定跟紧君上,寸步不离。”
“呵,算你还有几分眼色。”华荣昭看了看时间:“快要下早朝了,文冶那孩子听说你回来少不得一顿哭,你知道哀家最听不得人哭,就先回去了。”
年听雨理解华荣昭,对于她而言,每次有人哭就会唤起她曾经的伤心事。
年听雨坐在轮椅上拱手行礼:“孙儿恭送皇祖母。”
华荣昭“嗯”了一声就带着连钰离开了。
人走出屋,年听雨隔着窗户凝望连钰的背影,蔺阡忍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本欲问些什么,但瞧着何福生还在旁边,蔺阡忍便把到了嘴边的话暂时吞了回去。
而蔺文冶也如华荣昭所料,一下朝就直奔兰安宫而来。
许久未见年听雨,蔺文冶十分思念,再加上刺杀的事,这份思念便又掺杂了许多担忧。
蔺文冶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进年听雨的怀里,可还没碰到年听雨,就被蔺阡忍挡住了。
来不及刹脚,蔺文冶的脸直挺挺的撞进了蔺阡忍的肚子。
看蔺文冶这小兔崽子的速度太快,蔺阡忍的腹部崩了劲,硬成一片。
蔺文冶撞的鼻尖生疼,泪花刷的一下就沁了出来,他捂着鼻子怒视蔺阡忍:“你大胆!竟敢撞疼朕!”
“臣知错,还请陛下恕罪。”蔺阡忍敷衍开口。
蔺文冶顾不得他的态度,满脑子都是年听雨,他推了推蔺阡忍:“知错就让开!朕要见父君!”
“臣让开了陛下可别冲动,”蔺阡忍道:“君上身上有伤,怕是禁不住陛下的热情。”
一听年听雨身上有伤,蔺文冶的动作眨眼间就拘束了起来,甚至还有点自责:“朕不知道父君身上有伤......”
“陛下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就小心些吧。”
说着,蔺阡忍向旁边让步,叫蔺文冶得以看见年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