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妄想我会对你感恩戴德。我本来自由自在作什么都成,现在答应不过赏你个脸。”
段霖握住踩在自己肩头的一只脚,小心翼翼替人穿上罗袜,颇为受教地点点头。
不好骗是对的,云渺应当对所有人都这样才好。
……
“这些都是什么?”云渺解开包袱,发现里头是一堆罗裙头钗,还有女子用的胭脂水粉之类。
段霖轻敛眉目,细密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自知理亏缓缓道出理由。
原来昨日的邸报上已将二人“死讯”昭告天下,似是将他们葬身火海彻底定性为意外。
但在此事上段霖慎之又慎,短时间内仍决定不以真容抛头露面。
“那凭什么只有我穿?”云渺是想抓住每一个机会帮长生逃跑,但仍不服气,抓起包袱里的什么笼花裙、石榴裙就朝对方脸上砸去。
“我自然也要扮。”
段霖安抚着炸了毛的云渺,好久才说服对方换衣裳,趁着天色未晚早些出门。
长生视线落在小主子那张漂亮的雌雄莫辨的脸上,嘴角嚅嗫半晌不知说些什么。
最后上前替人梳了个百花分肖髻,简简单单插支银镀金点翠珍珠蝴蝶簪,便立刻瞧着像个未出阁的娇俏女儿家。
云渺一直到发髻梳好才肯偷偷睁眼,快速瞧了瞧镜子的自己,恍惚以为自己多了个双胞胎妹妹。
最后他眉心紧蹙挑挑捡捡,好不容易才从一堆大红大紫的繁复衣裙中,找到件清雅的水绿色齐胸襦裙。
也不要长生伺候,自个儿不情不愿跑到屏风后头换上。
随后四只眼睛就一眨不眨盯着屏风,屋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衣物摩擦同细细风雨声。
云渺虽然高挑些,但身负顽疾素来身形纤弱,扮成女子也不会多惹人怀疑。
此刻从屏风后探出半张小脸,先龇牙咧嘴扮鬼脸作出副凶狠模样,随后才扭扭捏捏,胡乱扯着裙摆走出来。
“看什么看!”云渺雪白脸颊红霞如飞,被盯久了气道:“再看……再看就把眼睛挖出来!”
段霖和长生纷纷回过神,诡异地达成了个共识,那就是劝云渺把帷帽戴上。
娇娇俏俏的女儿家,行止间裙裾摇摆,轻纱披帛从肩头随意坠下,飘逸飞扬如春风拂柳。
头顶的帷帽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朦胧之意反倒挑动人心。油纸伞下轻纱难掩姝色,春风解人意叫人窥到那双桃花眼中水雾流转,细雨打湿美人粉腮。
“诶?姑娘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