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许平秋心里很清楚,如果让九处动手,除了那位泄密者,他们对其他人不会感兴趣,可马鹏。
长年执行特勤任务,知道去羊城的案情,知晓杜立才的家属,接触过贩毒……咝,许平秋一下子心在狂跳,这位和内奸的描述太相像,,他知道自己也曾经怀疑过,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毕竟都是在他麾下出生入死的小伙子。
“双刃剑呐,可伤人,亦可自伤。”
他颓然品尝着这口苦果,他知道那些特勤可能没有一位手脚于净的,每每有擦边他们自恃身份可以得到法外容情,可久而久之,你保不准那一次他就悍然越过底线了。
这一次,恐怕就是了,许平秋痴痴想着,他甚至有点后悔,把这位超期服役的特勤,带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他知道,这一次,恐怕是逃不过去了。
他能给予的,仅有挽惜而已。
九时三十分,省厅、市局联合调查组到了刑事侦查总队,调走了马鹏所有相关的档案,任红城被要求做深刻检讨,因为招蓦这样违过纪的特勤,本身就不符合组织程序。
十时,特警总队的红色警报响起,十分钟内,还散在教场的特警们换装、上装备、领枪、开拔,呼啸着冲出总队大门,把滞留在总队魔鬼训练的严德标、熊剑飞诸人看傻眼了,谁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可谁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当然不是好事,沿着马鹏逃逸的痕迹,大搜捕开始了………
十时,栗雅芳坐在省人民医院的患者席上,忧心重重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化验室的方向。
血检、尿检、从八点来排队,一直折腾到现在,她不好意思出面,余罪全程代劳了。他像一个关心过度的小男人一样,跟在医生和护士的背后催着。他很会办事,本来上午化验,数小时以后才能取结果的,不过余罪追在医生背后不知道玩的什么小动作,回头就解决了,很快就能有结果。
肯定是塞好处了,栗雅芳想起余罪鬼鬼祟祟冲她笑的样子,她能想像到这是怎么回事。很让她奇怪的是,就这样微不足道的事,都让她莫名地心里感动,即便枯坐在长椅上也不觉得孤独。
对,一点也不,她托着腮,在回忆着昨夜的温存,或者不是温存,是一种绝妙的性体验,如果说她曾经喜欢的是**上的酣畅淋漓,那么自昨夜之后,又多了一份新的感觉,那就是相拥着,爱抚着,似乎更让她心醉。
当留恋升级的时候,栗雅芳有点想成家的感觉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另一半,好像就应该是余罪这个样子。她是抚着脸庞的时候想到这儿的,那火辣辣的感觉已经消逝,第一次被人打得这么重,而她也是第一次一点也怨恨打她的人。
出来了,她紧张地站起来了,余罪快步朝她奔来,脸色不怎么好,她紧张,焦急地问着:“怎么样?”
余罪眯着眼,似乎难以启齿,栗雅芳一刹那给吓住了,接触这东西两三次,确实是玩的心态,之所以答应来检测,她也是生怕留下后遗症,可要检测出来,她又有点患得患失了,特别是在一位她在乎,也在乎她的人面前。
不料拉着脸的余罪,蓦地笑了,一张单子递给她,贱笑着,栗雅芳一看,阴性……没事,她气得直捶余罪,又故意吓唬她。
“还好,没有意外……答应我,千万别再沾这种玩意了啊。”余罪捉着她的拳头,凝重地道。
几乎面对面说话的,栗雅芳点点头,美眸看着他,促狭地道:“那你打我白打了,我都说就接触过两回,你不信。”
“我失手了。”余罪道。
“不行,还没人打过我呢。”栗雅芳有点哀怨道。
“那你要怎么办?”余罪哄着她。
“以牙还牙,以耳光还耳光。就在这儿,不许动,站着让我打。”栗雅芳忿意十足地道。
余罪一闭眼,一伸脸:“来吧,咱们说话都算数。”
栗雅芳却是蓦地一笑,捧着余罪的脸,重重地吻上去了,一吻余罪倒紧张了,挣扎着小声道着:“喂喂,大庭广众下,别这样。”
“我偏要这样。”栗雅芳勾着他脖子不放,像是特别于他不愿意的事似的,吧吧唧唧亲得好响,惹得一于呲牙咧嘴的患者及家属诧异地看着。
咦?这不是精神病医院啊。
“行了行了……昨天我已经让你发泄了一晚上了,还不够啊。”余罪拉着栗雅芳,试图尽快逃离此地。栗雅芳被拉着,两手拽着他的胳膊,小女人也似地发嗲了:“少来了,人家还没满足,你都不行了。”
“胡说不是,你兴奋得直喊我老公。”余罪压低声音,驳斥着。
“你当真了?”栗雅芳秀眉一挑,稍有脸红地道。
“在床上说假话的,一般是男人,女人不会。”余罪判断道。
“当真就好,老公都叫了,那你是不是应该准备向我求婚啊。”栗雅芳咬着嘴唇,终于把心里想的这句话,以玩笑的心态说出来了。
“没钱买钻戒啊。”余罪为难道。
“一束玫瑰就可以的。”栗雅芳放低要求了。
“婚房还没有呢。”余罪更为难地道。
“那你陪你住宿室,多好玩。”栗雅芳把要求放得更低了。
“可我还有个前女友没断啊。”余罪不为难了,在找籍口。
“那就断了呗,你不好意思张口,我出面替你说。”栗雅芳停下脚步了,已经把条件放到最宽限,她严肃地看着余罪,或许面对歹徒,余罪都没吓得这么心惊肉跳过,好紧张的感觉,他愣着看着栗雅芳,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噗哧,栗雅芳一笑,一拧他胳膊娇嗔了句:“吓死你,我算看透了,男人就不会爱上一位女人,顶多是爱上一位女人。”
怎么都是爱上?余罪愣了下,然后看着栗雅芳貌似耍小脾气的表情,噗声笑了。
上车的时候,余罪的手机响了,在看到那条警示信息时,他吓得一激灵,脸有点变色了,什么事比嫁给他还让他紧张,栗雅芳开着车,好奇地问着:“又有一位女人要嫁给你?吓成这样?”
“没事,在抓一位持枪逃犯。”余罪道,讪讪地收回了手机,却是压抑不住手在颤抖,昔日的战友,成了今天搜捕的逃犯,他知道马鹏的身手,如果真是他,怕是又要有一场激战了。
“你可答应我了,今天陪我。”栗雅芳撒娇道。
“那当然,今天天塌下来,老子也不上班了哎对了,下午的飞机,送你走,听我的话,暂时别回五原,离你原来这个朋友圈子远一点啊。隔一断时间,对你有好处。”余罪道,这是昨晚被窝里的约定。
“哎呀,人家知道了……嗯,一会儿粥公婆那儿吃点早餐,然后,陪我逛逛商场,我要买好多东西……哎对了,你送我去机场啊……我还得把公司的事安排一下疗养嘛,难道你不考虑一下,陪我去海滨啊,我们可以天天玩……就像昨晚,难道你不想?”
栗雅芳喋喋着、诱感着,她偷瞟余罪的时候,余罪也在偷瞟她,似乎两人戚戚地心境颇有相似之处,然后俱是吃吃笑了。
陪了早饭、陪了逛街、陪了午饭、直到陪栗雅芳去了机场,把她送上了航班,说实话余罪倒是挺羡慕有钱人这种说走就走的旅行,不缺钱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不像这特么警察当的,又有好几个月没着家了。
送走了栗雅芳,余罪出了机场,坐在栗总留下的车里,有点小郁闷了,昨晚和她缠绵时候,她讲得这个富豪圈子的事还没有消化完呢,今天就又出事了,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也不知道进展怎么样,今天屁事没有估计也是托了突发事件的福了,现在余罪想啊,差不多都在追捕马鹏呢。
他其实想问问,可又没敢问,这种事内部肯定是讳莫如深,就将来处理也不会公开化。
“他要是那位内奸的话……那一切好像都说得通了。”
长年外勤,和贩毒分子打过交道,同时了解羊城的行动,知道杜立才家庭情况。余罪想着,几条均符合,他有点接受不了,可又不得不接受,如果这么作的动机应该也不难找,肯定是钱,很大笔的钱,大部分苦穷逼警察,都特么栽在这个上面。
哎声叹气了好一会儿,电话响时他正准备开车回市区,拿起电话时,电话却莫名其妙地断线了,然后嘀嘀来了一条短信。
兄弟,你欠我的钱该还了吧?两万三,三分利,限你两天之内还清。
余罪被短信震惊到了,这是暗语,编暗语的简单规则是他和一位特勤商量过的,因为执行任务的需要,有时候必须约定一些只有双方能看懂的话,他看懂了这句话,不是被短信震惊,而是被发短信的人震惊到了。
是马鹏。是那位现在正被全市搜捕的内奸马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