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柏言高考离开后,我就不再喜欢夏天。
可是第二年,当我考完试,奔着夕阳的方向而去时,我对夏日的热爱又回来了。
因为我清楚,在这个夏天,我会回到余柏言身边,不管在此之前他身边站着的是卓越还是其他人,以后都一定会是我。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可看着余柏言发来的信息时,我无比笃定。
那天晚上,爸妈带我去一家很高级的西餐店吃饭,那是我第一次去那种地方。
如果是几年前,我会觉得手足无措,因为我连左手拿刀还是叉子都不清楚。
但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是刚被接回来总是局促不安,生怕露怯的自己了,我开始可以坦荡地面对我的局限性,反正我就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爸说那顿饭是给我的奖励,可我吃着总感觉还不如一顿麻辣香锅。
牛排要几分熟?我说全熟的时候,爸妈面露尴尬,服务生抿嘴笑了一下。
我知道自己又丢人了,可无所谓,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我在意的,余柏言不笑话我就行。
那个时候,我满脑子就只有余柏言。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和余柏言发信息,我告诉他明天我就要去北京,我要去找他。
他打电话过来,我跑去洗手间接听。
你是认真的?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紧张,故意开玩笑似的说:当然,我要去查岗。
余柏言笑:查什么岗?
我告诉他:我要去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和别人厮混。
当时余柏言大概难得的脑子抽筋,竟然顺口接了一句:卓越吗?
我们俩都沉默了,但几秒钟后又十分默契地笑了起来。
这几天学校有点事,你下周来吧。
余柏言当真了。
他真的以为我今天高考结束,明天就要启程去找他。
听到他慌里慌张地找借口,我又做出一副恃宠而骄的架势来:不让我去就算了,搞得好像我真去捉奸一样。
余柏言在电话那边笑我,说我是小兔崽子,说我总是一大堆歪理邪说。
我忍着笑,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感觉我的人生好像被刷新了。
和余柏言通完电话,我回到座位上,那是第一次我主动开口向爸妈讨要礼物。
我说:如果我考过了重点线,能不能给我个奖励?
我爸问我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去北京旅游,我自己去。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然后立刻答应我:没问题啊,正好你哥在那儿,让他带你到处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