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作一顿,愣了一下。
长孙容宓转头看着我,沈桑瞬间低下头跪坐在一旁,我余光里尚能瞥到她一副惨不忍睹表情地挤弄眉眼,仿佛不忍直视。
陆昭戎好似僵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收回手,侧目瞧我。似有沉吟,他斟酌着开口:“勺子不趁手吗?”
长孙容宓迅速接过去,“阿妩,去叫人再拿只勺子来。”
“是。”
陆昭戎笑着接回去,“许是勺子不够精美,上神见惯了好物什,多有挑剔。”
沈桑福身起来,“宓姐姐,我瞧着上神喜欢清净,咱们就回去吧?”
长孙容宓愣了一下,然后笑盈盈地点了点头,躬身而退。
我瞧她去不远的地方叫了小童,一番耳语,那小童匆匆而去。
“长玉?”陆昭戎轻声询问。
我默了默,“嗯。”
“……”
没了后话。
不多时便见几个人抬了一大只圆滚滚的事物,搁在不是太远的地方,几个小童匆匆在席间穿过,俯身同座位上的人说了些什么,席位便开始四散,三两个人一簇坐着。
我静静地看着,听昭戎笑了一下,夸道:“很伶俐。”
我指尖不由自主攥了一下,侧耳听周边的声音。
“怎么突然挪位置了?”
“击鼓传花,鼓声停便取令飞花,三人或两人一组,接不上便每人自罚三杯。”
“那流觞该如何?”
“换上长孙家窖藏的好酒,停在谁跟前记上一笔,宴后把作诗送去亭子里,长孙姑娘觉得好的,便赏酒一壶。”
每人跟前新置了窖藏的酒水,先叫人尝尝鲜,没多久我和昭戎身边就没有旁人了,生怕分不清楚组别。
“淳于剡。”昭戎忽然出声。
我顺着他的目光过去,瞧见淳于剡拒绝了旁人组队,一个人坐着,心不在焉。
这种场合西陵家肯定是不会来的,不然就不符合他们的风格了;淳于家想必也是抽不开身,只来了一个,倒是刚好把长孙家空了出来。
我沉默了片刻,想必也是昭戎早有预料的。
勺子也很快送过来,我盯着勺心里的雕花纹样,道,长孙容宓是挺伶俐的。
我头一回听说飞花令,也新奇地看了一会儿,只觉什么诗文词赋甚是麻烦,偶尔也听不懂——叫我看的话还好,只听是没什么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