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的风**袭大地,树林的枝梢被吹的噼啪乱响。阴沉沉的黑森林犹如蜷缩的病人,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被血祭强化的熊地精们在不断前进,其中一头熊地精的肩膀上站着个消瘦男子。他的乱发和披风一起卷动,气息也和这森林一般,既幽暗刺骨,又放肆无忌。
熊地精后头是完整的地精大队,整个群体沿着蜿蜒的林间道路前进。
七天前,同一支队伍也在这条道路上前进,兵强马壮,气势汹汹。可它们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打的当场崩溃——漫天的火油淋下,队伍里的地精杂兵死伤惨重。
指挥那支部队的老地精只能黯然退回。花了一周的时间,这支地精部队再次重组,兵力不减反增,更加凶悍。
经历血祭的熊地精和消瘦男子一般狂放。它们甲胄碎裂却面带狠色,体表污秽却沉默隐忍,行进间煞气十足。
和原先的熊地精相比,从血祭中获得力量的熊地精更加凶恶。它们队形散乱,但不可一世的气势更加超出。
五十多头披挂重甲的熊地精在集体前进,沉默中营造出来的气势令人心颤。远远望去,它们犹如一道洪流,如墙如林般不可阻挡的压过来。没谁愿意直面这样的敌人。
老萨满耳朵里听不到别的声音,只有熊地精们沉重的脚步和粗犷的呼吸。其他的一切仿佛都被淹没,唯有地面在微微震颤。
相比之下,后头的大地精部队就没什么气势。更别提永远处于混乱状态的地精杂兵。坚毅,沉默,忍耐,不屈,这些词跟绿皮怪完全绝缘。但它们的数量铺满视野,亦如黑潮。
这份恐怖的压力,周青峰感受到了。
为了这场战斗,和谐村的人马在过去七天准备了很多。在村外左右翼各有三十多名装备精良的骑兵,围墙上是一百多名准备厮杀的重盾冒险者。
墙头上布满了重弩,墙下是大批预备队。周青峰站在垛口后,觉着自己已经极尽想象,出尽全力。
在巫毒沼泽时,周青峰就不断向异界运输物资。除了他自己的口粮,其他的都是锄头铁锹之类的工具。最初他还运完整的锄头过来,但很快运来的就只有工具的金属部分。
再后来,周青峰意识到运力不够。他不得不忍着手下那帮烂厨子的低劣手艺,把食品从运输名单上剔除,专门运异界难以获得的优质金属工具。
当和谐村保卫战要开打前,周青峰就积累了超过二十多把锄头,五十多把铁锹,小巧的工具用刀超过一百。他用这些工具制造了大量的箩筐,然后将村外空地挖的坑坑洼洼。
半米见方,一米深的坑,到处都是。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有了这些坑,谁也别想随随便便直接冲击围墙。村内的骑兵则可以铺设木板进出,掌握一定的机动优势。
坑里还有倒插的锋利木枪。怪物们很少穿鞋,哪怕熊地精掉进去,脚底板也得被扎出血来。所有木枪上全部涂抹毒液,不敢说见血封喉,但绝对狠辣。
可当地精大军出现在视线内,周青峰明显感觉到自己手下的不安——领头的那群熊地精看着就不像好对付。它们两眼赤红,皮肉魔化,覆盖骨甲,已经不是怪物,而是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