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露芽,李南淮离京赴临牧。
余苗引着谢岫去了安置之处。谢岫下了车,仰头便瞧见了门上的匾额。他开口道:“清宁和晏,好名字。”
余苗没理睬他的话,命人开了门,随后带谢岫进了门。“此宅有主,你只是暂住,别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谢岫道:“陛下让我住在此处,便是信我。”
余苗许久没进过这个大门了,自从顾濯离京,此宅便再次闲置了。如今来看,宅子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心境却不似从前了。
“陛下是否信你,不在于你怎么说,也不在于你怎么想,因为圣意从来都是不表露的。”
这世上有许多樊笼,往大了说,是帝京,是北明,它能驯服西北的狼,能让雄鹰再也不会翱翔。往小了说,皇宫里有一处笼子,困得住往日的世子,困得住从前的玄师,也困得住已死的废帝。眼前的宅子,给过别人杀死世子的机会,也关过逐渐失去君心的玄师。
清宁和晏便是樊笼,帝京便是樊笼。而这笼中逃出了一个顾玄师,又多了一个谢岫。
谢岫一笑,“不,任何人的情绪都是会表露的,正如陛下将此处给我,而不是给别人。”
这话谢岫没有说错,余苗一时也无法反驳。将他关在清宁和晏不正是陛下在表露自己对谢岫的厌恶吗。
“余兄,我看你年龄也不比我大出多少,竟然已经在锦衣卫任职了,当真是年少有为啊。”谢岫拉着余苗进去,“我从出生起便从未来过帝京,有些规矩不懂,也没有一个亲人,凡是还是要多仰仗余兄。”
余苗将胳膊抽出,瞪了他一眼,冷冷道:“若你在帝京中安分守己,不必仰仗谁。”
“若我安分守己,别人也能安分守己,我自然不需要仰仗任何人。可我在楯州自由惯了,不懂什么叫安分守己。”谢岫在府内转悠着观望,“所以我怕我惹了什么事,又不知道怎么收拾残局。到时候自然需要一个好友来帮我。”
府上安排了奴才侍卫,特别最不缺的就是侍卫,都是在锦衣卫中挑的。
谢岫命人去冲了茶水,引着余苗进了厅内,抬头又看见了院中的靶子,于是起了身,指着道:“看来宅主也是个喜好射箭的人。”
余苗道:“宅主射艺无人能及,我曾有幸在此处见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