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之脸上冒了汗,“不是,是太后。”
若是谢熠秋过来, 误之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原来是裴太后。只是顾濯不知道,裴太后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与她从未有过交集, 就算是有, 怕是也是以前被她看见他与谢熠秋摞在一起。
顾濯突然转念一想, 不对,他与她, 按理说都是裴钱家的孩子, 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若是裴钱派她过来的, 这倒不稀奇了。
“太后既然来了, 哪有不招待的道理。”说罢, 顾濯便进去了。
即便是到了晚上, 太后亲自上门,穿的也是厚重的锦衣凤袍, 头戴珠翠,一上来便是极尽华贵。
顾濯给太后问了安, 只见裴太后扬着头四处打量了一番这地方, 道:“哀家许久没来过璇玑宫了, 这地方竟然没什么变化, 皇帝就没给你重新翻修一下吗?”
“臣不喜奢华,也不愿大费周章。陛下能让臣住这个地方,臣已经格外满意。”
裴太后看着他,凤眼突然一弯,笑了出来,“是啊,从住狗窝到住上这华丽的宫殿,你当然是满意。若不是没有爹爹,你如何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受陛下宠爱。”
她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近,“只不过这宫殿肮脏,你是怎么住得下的?”她咯咯地笑,“难不成你住惯了脏地方?”
顾濯看着这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太后,微微一笑,“太后住惯了寿康宫,自然瞧不上一处小小宫殿,但对臣来说,这可是陛下对臣的厚爱,臣深藏于心,没齿难忘。”
“厚爱?”她大笑,“他薄情寡性,何来厚爱!”
顾濯与她靠的距离近,一下便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太后饮酒了?”
“是啊,”她扭头看他,“若不饮酒,何以度过这漫漫长夜……谢熠秋那狗东西,从不来看我,他躲着我。”
她踉跄地退了两步,眉眼惺忪,微微抬手,指尖轻轻一指,“若不是你,他怎会不来看我?”
“陛下只是政事繁忙,也不忍打扰太后。”
“你是在为他说话?”裴太后眼角含泪,“他负了我,你还要替他说话。你们狼狈为奸,狠心至此!”
顾濯想起曾在系统中看到的,裴诗冉自小喜欢谢熠秋,奈何因家世地位,先帝有意制衡裴家,她不能如愿以偿。
只可惜,裴诗冉就算是再喜欢他,也终究是殊途,不仅是因为两人的身份有碍,也是因为谢熠秋是个断袖。顾濯明白得很,她就算是想尽办法,把自己喝的伤透了身子也是毫无用处。
裴太后一阵苦笑,“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啊?他为什么会喜欢李南淮!那个罪臣贼子!”
外面轰隆一声雷鸣,她踉跄地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看向天空,流出一串冰珠。
“也是这么个雨天,爹爹替我准备了药,他只要要了我,便能生米煮成熟饭。我去了阳神殿,给他送汤药。他叫我母后……我的心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