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东哥的话,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那二哥和小涛,还有周桐和赵淮阳,他们不会真的被判了吧?”
“我担心的也是这一点。”东哥搓了搓脸,没有隐瞒的点头:“自从他们那些人被捕之后,我已经托了无数的关系,但是直到现在,都没人愿意接这件案子,而且别说接了,就连案件的细节,都没人愿意透露给我,当天出事的时候,虽然咱们这边没闹出什么大动静,可是康哥那边却出了人命,而且还有好几个人被抓了,也不知道他们的人,有没有把咱们咬出来,别管是咱们的人,还是房鬼子和毛跃进的人,只要其中一方有人吐口,那大家就全麻烦了。”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我想了想,摇头:“如果里面真的有人乱咬一气,咱们这些外面的人,肯定不会过的这么太平。”
“但愿如此吧,没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前,咱们推测出的结论,全是一纸空谈,这样下去不行。”东哥话音落,沉默了能有十多秒,拍了下我的肩膀:“去骏北小区。”
“二叔家啊?”听见东哥给出的地址,我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嗯。”
“咱们这些事,二叔能管吗?”我露出一个苦笑,心里没底的追问道。
“不知道,试试吧,以现在的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东哥有些疲惫的回应完,靠在了座椅上:“我眯一会,到地方叫我。”
“哎。”我应了一声,调头,向骏北小区驶去。
开车的过程中,我顺着倒后镜看了一眼后座的东哥,感觉他特别的憔悴,于是特意放缓了车速,打算让他多睡一会,结果等我赶到二叔家楼下的时候,还没等叫他,东哥就醒了,随后伸手捏了下我的胳膊,脸色难看的开口:“停车!”
‘吱嘎!’
我踩下刹车之后,转身:“怎么了,东哥?”
‘咣当!’
东哥推开车门,把头探出车外,“哗”的一口吐了出来。
“东哥,你没事吧?”看见刚才还好好的东哥,忽然就吐了,我连忙把车熄火,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一瓶水,等我绕到东哥那边的时候,顿时一愣。
东哥坐在后座的位置,手扶着车门,鼻涕眼泪横流,额头也因为呕吐而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他脚下的呕吐物里,全都是液体,除了殷红的血丝,竟然别无他物,看见这一幕,我伸手拍着东哥的后背,有些心疼:“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从昨晚到现在,得有七八斤了吧。”东哥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满是血丝,看着特别吓人,他接过我手里的水,漱了漱口以后,狼狈的靠在后座上,大口的喘息:“扶手箱里有止疼药,给我拿两片。”
“好。”等我拉开车门,打开扶手箱之后,发现里面全都是药,止疼的、降压的、安眠的,还有调节神经衰弱的,各式各样的药都有。
“想啥呢,快点的!”东哥看见我站在那不动,催促了一句。
“哎!”我拉回思绪,快速找到了药。
东哥接过我的止疼片以后,也没喝水,直接把药片扔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费力的吞咽下去,随后缓了大约五分钟,脸上痛苦的表情才逐渐散去:“艹他妈的,这两天跟别人喝酒的时候,我中间都会找借口,去厕所抠嗓子眼吐出来,但是今天这两个人太能喝了,我想出去扣嗓子眼,但始终没找到机会。”
“东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知道你现在着急把二哥他们弄出来,可如果你把自己拖垮了,他们更没希望,不是吗?”
“我不急不行啊。”东哥吐完了之后,非但没有清醒,眼神反而有些浑浊:“小飞,咱们没多少时间了。”
我皱眉看着东哥:“没时间?什么没时间了?”
“没什么,没什么。”东哥摆了摆手,笑了:“我说多了,呵呵,我记着以前,我的酒量也不这样啊,最近这两年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有了一品城,我就感觉自己真的年纪大了,体力和精力,乃至于魄力,都大不如前,你说,我是老了吗?”
我白了东哥一眼:“你才三十出头,老什么老。”
“我既然没老,你说我现在喝点b酒,怎么还管不住嘴了呢,我跟你说,以我原来的酒量,一顿喝个二三斤白酒,绝对不带吐的。”
“问题那时候,你也没拿白酒当饭吃啊。”
“也对,我那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烦心事,那时候喝酒是为了开心,现在喝酒,是为了装孙子,心态不一样,呵呵。”东哥咧着嘴笑了笑,迷迷瞪瞪的看着我:“你说,我他妈的到底是哪步棋走错了,为什么到了现在,我感觉自己越活越jb憋屈呢?”
“你问我,我哪知道。”我斜眼看着东哥:“你,还有三葫芦,你们这些人,有什么事都瞒着我们,然后自己憋着,这么活下去,不觉得憋屈才怪呢。”
“我不告诉你,他也不告诉你,那就说明这件事,有不该让你知道的理由,我们都是为你好,懂不。”东哥说着话,伸手就给了我一拳,而且这一拳打的极其用力,我被东哥打的一皱眉:“行了,上车吧,你都这样了,估计也没法见二叔,我带你回去睡觉吧,一切事都等你酒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