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才缓过神来,说:“没关系。”
沉寂了几分钟之后,顾十鸢脱力似的站直,埋头说:“我妈和宋阿姨昨晚在重症门口守了一整夜,我要出去给他们买点吃的东西。”
“我和你一起吧。”闻奈温声道。
不管如何,宋卿也还在生病。
闻奈微微抬起头,对着加里笑笑,“gary,真的很感谢你。”
“我们的关系......不用......”加里摆摆手,袖口上衣摆处都是褶皱,“接下来的治疗,我会尽力,不过——”
他接下来的话不用讲清楚,在场的人都能听明白。
顾十鸢当场失态,捂着唇转身,生怕再慢半步,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这时,一道又沉又哑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什么重症?什么病危通知书?”
在场的三个人立即转过头望去,宋卿坐着轮椅,双手抚着腿上的长风衣,停在一颗高大的银杏树下面,黄澄澄的落叶肆意飘落在她肩上。
站在她身后的护工不知所措,小声解释起来:“这个,顾小姐,宋小姐说想出来晒晒太阳,所以我才推她下来的。”
护工只认得顾十鸢这个雇主。
闻奈见宋卿腿上搭着自己的衣服,便全明白了,恐怕是怕她冷,特意找了个借口送下来。
不过她越是这样,闻奈便越为自己的故意隐瞒感到难过。
“说话。”宋卿眸色渐冷,喉咙滚了滚,声音颤抖起来,“谁?你们究竟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顾十鸢不敢看她,低下头来,鞋尖把青翠的草碾出嫩浆液。
只有加里医生不认识她,闻奈不想让昔日好友见证这样的场面,便找了个借口让他去休息,稍后空闲下来,会来找他商讨病情。
加里自觉不应该多呆,很干脆地离开了。
他走后,护工阿姨也找了些理由匆忙离开。
宋卿很失落,眼神阴翳,她脸色本就苍白,这让她看起来像患了沉苛不愈的顽疾。
闻奈走过去,蹲下来,比她稍稍矮些。
宋卿低下头,执拗地问:“姐姐,你告诉是谁?”
闻奈根本不忍心告诉她。
宋卿咬破了唇,新鲜的血液凝成血珠挂在那儿,笑起来便摇摇欲坠,“宋斯年呢?”
她又问:“宋斯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