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顿了顿,指腹摩挲了下刻珠,是云纹而非经文,并不是闻奈手腕上戴着的那串,这个认知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赠卿”
两个字是行楷,略显潦草又不是风骨,宋卿的字儿像狗爬似的,眼里流露出一点点羡慕,她折好纸,随手放进包里,把手串和腕表迭戴。
她戳开闻奈的微信头像,删删减减发了条消息,【谢谢】。
等了三两分钟,对面一直没响应,她也就没再过多关注。
因为今天是周末,退房的人比上班日要多些,那棵玉兰树下面站了几个人,宋卿下意识往那边看了眼,背影都很陌生。
小王见她提了行李箱,跑过来帮忙,热情地说:“呀,宋小姐要走了?”
宋卿颔首,“是,我来退房,两间。”她这是把徐文渊那间房也算上了。
经过几日的相处,小王以为她是两位老板的朋友,语气都要熟稔许多,“哪两间?哦哦哦,你说隔壁那间房啊,那间房大老板已经退过了。”
宋卿愣了下,才缓缓地反应过来。
陈最在前台退押金,穿了件棉麻衬衣,肥裤管兜满风,眉头微蹙,“小土豆,帮我去仓库给客人拿赠品!”
“哦,好!”小王朗声应道,转身倒了杯热水,丢了一小撮龙井茶叶,说:“这会儿人多,宋小姐你等一会儿吧。”
“好。”宋卿让她快去,对着蓝天白云发呆的时候倒是没再想起闻奈,什么都没想。
“诺,这是多的房费和押金。”不知什么时候,陈最应付完客人坐在她对面。
宋卿睁开眼,眼底藏着淡淡的倦色,眉头很轻地皱了下,“你这样做生意不赔吗?”
陈最咬着牙刷,接了杯清水,仰头咕噜噜两声,“啧,我们服务至上,特殊客户懂不懂?”说完,他拿出了个精致小巧的纸袋子。
宋卿把房卡推给他,抿了口茶水,问:“这又是什么?”
陈最擦了擦下颚的水渍,也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赠品啊。”他从礼品袋里拿出个密封的小铁罐,只有巴掌大小,上面有个易拉环,“酒曲,能酿造一斤米酒,每个客人我们都送的。”
宋卿就没再说什么了,拿好东西全放进越野车后备箱里,轰了一脚油门,临走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小王,怎么不见你家大老板呢?”
“可能回家了吧,大老板不常来苍南的。”小王笑笑,把门前的落叶全部装进竹编的背篓里。
所以,这算不算不辞而别?
要不是她要提前离开,自己是不是就被放鸽子了?
宋卿脸色不太好看,捏紧方向盘的指节泛出点点苍白,问:“你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