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了目露关切的曲浅鱼,看见了询问公主你感觉如何的裴澜疏,看见了喜极而泣的众人,却唯独看不见那个
给她下药的云舒。
昏迷的两日足够闻人棋想通很多事情,更何况她本就不笨,这世上唯一能够骗她并且还成功的,或许也只有云舒了。
可是,云舒千方百计把她们赶走,为何自己却留下了?
心慌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但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度昏迷前,闻人棋抓住了曲浅鱼的手,声嘶力竭, 回去救云舒她要
不等说完,她身子一轻,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曲浅鱼眉间愁云惨淡,思索着闻人棋未尽的话语。
云舒要做什么?
云舒在放火。
什么东岛人攻破了池州,宣州边境也未曾幸免于难,乃至整个国家都陷入危机,这些她统统不在乎。
从火海里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后,她活着的目的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报复闻人昱。
虽然救了她的那人是闻人棋的师父,虽然她给予了自己毁容前的脸以及新的名字,可是云舒不甘心。
凭什么在她只能依靠残破的身子和骇人的脸蛋茍延残喘之时,害她的罪魁祸首却依旧逍遥享乐,甚至未来可以成为天下之主?
所以云舒设了这个局,从一开始的疫病,到所谓的解药,就是为了引这好大喜功的闻人昱来,再赶走自己在乎的人,最后,以暴制暴。
沸腾的火舌在她看来却如同最为灿烂的烟火,屋内传来的惨叫声并不足以让云舒感到满足,她推开房门,看见了被捆绑在座椅上无法动弹便挣扎着倒在地上的闻人昱,空气在高温中上下浮动,男人逐渐变得和自己一样的容颜上满是惊恐,他的声音嘶哑又卑微,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我错了,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求你救救我。
当年你可有放过我?
冷漠的话语中满是恨意,自己本就不愿做那太子妃,却仍然因为这名头惹来杀身之祸,云舒嗤笑两声,目光中映着燎动的火焰, 闻人昱,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她轻巧地转身离开,背后传来不甘的嘶吼和椅子不停碰撞地面的声音,云舒关上木质的门,像是在和过去做告别,但愿这场火能烧去一切。
自己此生唯一对不住的,便是那位幼时就跟在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七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