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饵没理她,把手抽了回去。
阿赫捧出来一把锋利的、精致华美的匕首,恭敬虔诚地放到向饵手上。
向饵拿起匕首看了一眼。这匕首古色古香,镶嵌着华丽的红宝石和蓝宝石,刀刃锋利闪着寒光。
她拿起刀子。
阿赫倒在床上,把脑袋对着天花板,露出脖颈最脆弱的大动脉,一脸期冀地看着向饵的手。
它迷醉又带着蛊惑地说:
“杀我吧,杀我吧。”
向饵捏着刀子,她手臂很有力气,大脑也很清醒,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带着笑意,狠狠一刀割下!
然而……她无法再深入一分。
那把刀子横在向饵自己的脖颈上,简直连皮肤都碰不到,只因为她脖子上此刻覆盖着一层涌动翻滚的黑色黏液。
刀子嵌入黏液之中,一动不能动。
阿赫的脑袋转过来,它失望又难过:
“你都不愿意杀我……为什么总想杀掉自己?明明是我错了,你杀我啊,杀我啊……我好痛,好痛啊……”
它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归于无声,一滴滴血泪又从眼角滴落,砸在床单上。
它抬起头,脸上两行鲜血触目惊心,对着向饵嗓音破碎地恳求:
“你不要伤害自己了,好不好?看到你伤害自己,我好痛,我的……我的本体好痛好痛。”
向饵却还在用尽全力,试图用刀子戳穿黑色黏液。实在戳不开,她又把刀子拽出来,准备去割自己手腕。
她一句话都不说,一点思考都没有,她只是一门心思想要弄死自己,不管用什么方法。
那把匕首被一只玉色的手夺走。向饵试图去抢,没抢到,她就安静坐着不动。
“小耳朵。”
熟悉的称谓,熟悉的声音,还是让向饵条件反射一般稍稍动了动眼珠。
她看见,那把匕首放在沈遇鹤……阿赫的脖子上,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
沈遇鹤带着血泪,破碎地笑着,狠狠割下去。
微微发黑的鲜血喷溅出来,喷了一床,喷在向饵脸上和眼睛上,她视野里蒙上一层血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画面。
沈遇鹤割断了脖颈,血管裸露出来,里头的鲜血水泵一般喷涌上去,形成一片绝美的血水喷泉,四处散落。
然后,她的脑袋软软地往后仰去,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在最后一刻,还挣扎着看着向饵。
那双眼睛紧盯着向饵,迅速地瞳孔放大、扩散、失去光华,变成一对名副其实的黑色石头。
屋内什么都没有了。触手不见了,黑色黏液凝结不动,世界安静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