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灯,只有月光。银月掩映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宛如掩映这世间所有污秽与罪恶。
月色之下,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的女孩,后背纤细,蝴蝶骨震颤如同欲飞的翅翼,白软的毛衣遮盖之下,隐隐有神秘之物的轮廓凸显。
宛如磅礴的画笔,正在纯洁的白纸上作画,带着甜香的黏液将女孩彻底标记,将白纸染黑,让理智滑落,让欲望占据一切……
女孩脖颈高高扬起,痛苦地发出低吟:
“不……你出去……”
可她脖颈之间,却像是藤蔓一般,竖起一根细长、柔软的尖儿,透亮血红,摇曳生姿地晃荡,和女孩的发丝一起晃荡。
那根伸出来的血色藤蔓,不知拉了多长,一圈、一圈,又一圈,将女孩纤细的脖颈满满地缠绕起来,仿佛一片血色的围巾,缓缓遮盖了女孩原本洁白的皮肤。
向饵察觉到了什么,求生的本能让她伸手去扯脖子上的触手,却怎么也拽不下去,她急得想要大叫,说出的话却又软又轻声,仿佛在撒娇: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不想……不想这样!”
触手四处作乱的尖端忽然顿住。随即,触手尖端从她脖颈上抬起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像一个轻柔的吻。
随即,触手快速地散开。缠绕在纤细脖颈上的触手迅速解散,顺着来路滑落下去,白毛衣内那些隐秘的部分,也很快全都离开,解散的速度比之前缠绕的速度快了许多,也利落许多。
甜香的气息迅速褪去。向饵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一些,她亲眼看着触手从毛衣下摆退出去,整根触手变成了黑色,那些暗红的上半部分几乎都没颜色了,黑得简直……
仿佛一个人的黑脸。
向饵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经过刚才那一遭,她现在浑身都在发汗,整个人热腾腾的,又满身酸软难受,脖颈更是酸胀得简直抬不起头来。
触手离开向饵的躯体,往向饵的卧室里快速滑动过去,浑身都黑乎乎的,黏液痕迹也少了很多。
向饵已经没力气再和祂谈判了,她喘息着,看着触手消失在卧室屋内。
在外面缓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打扫了鞋柜上的狼藉,随便收拾了一下客厅地上的黏液痕迹,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才推开自己的屋门,走进去。
邪神的雕像在架子上,正在面壁。
向饵想了想,走过去把它转过来一些,让它一直面壁也挺不尊重的。
她去卫生间换衣服,擦洗手上身上的黏液,又换了睡衣回来。
那雕像又转过去,严严实实地面壁了。
向饵盯着雕像的背面看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邪神好像……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