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臣去前,这些人并未接触过任何人, 这些人应是中箭后被金廷卫拿下前, 偷偷服的毒药。”
成海融感激看一眼陈炎, 长孙曜颔首,成海融这方谢恩起身。
陈炎再道:“此外, 臣未从参与暴-乱的百姓间问出具体是谁传的驿馆有药,只道是有人说起驿馆有药,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殿下有药。
“已绘出所有起哄者人像分发狱中,令所有参与暴-乱的百姓分批辨认,但目前还没有查出,起哄者恐并非椋县百姓,短时间内无法确认身份。”
如此更说明,椋县时冥海花毒与暴-乱之事,其间大有问题。
南涂亦禀:“因毒症与人手问题,暂无法彻底搜查椋县上下,臣这方还未从县中查得可疑人。”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暗处下毒制造疫病的人,必然不是为了获取钱财,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获取钱财,应投放好控制的毒,范围也不至这般大,更不可能如此精心安排,缜密行事。
若非为钱财,那便是想制造恐慌搅乱椋县。
那么暗处的人的目标应该在他们一行中。
他们一行中的目标,必然只有长孙曜值得对方动这么大的手脚。
陈炎默了默,斟酌道:“是否是陛下……”
或,是长孙无境与司空岁……
这两人,一个识毒擅药,一个有手段,他毫不怀疑两人有此搅乱椋县的本事。
长孙无境如今不在京中,已经查得过司空岁的踪迹,若再确定长孙无境的踪迹与司空岁完全一致,甚至是两人同时对长孙曜动手,那么长孙曜的猜测将全部得到证实。
长孙无境不惜一切离京,司空岁不顾一切跟到云州,很难不让人将两人想到一处去。
南涂未出声,但心底也有几分怀疑是长孙无境所为。
现在叫他想来,也便只有长孙无境有这个能力和手段。
扰乱椋县,以此削弱长孙曜的护卫,才有动得了长孙曜的可能,而如今椋县一个时冥海花毒与椋县暴-乱,也确实将长孙曜的护卫削弱分散了五分之四出去。
长孙曜抬眸冷冷看一眼陈炎:“他还不至做这种伤国伤民的蠢事。”
陈炎当即低首跪下请罪:“臣失言,请太子殿下降罪。”
南涂呼吸倏收,眼眸一低。
长孙曜漠然收了视线,冷声再道:“既然目标在孤,便由孤来诱。成海融另分一千金廷卫,即刻搜查椋县,可疑人等一律羁押审问,另前去与扁音取时冥海花毒解药药方与缓解毒症药方,凡查得有人大量无故囤积与之相关药材,一律羁押扣审。两刻钟后,陈炎南涂随孤往椋山,查椋山山泉。”
众人躬身领旨。
长孙曜言罢,阔步而出。
墨何飞羽流花一众见得长孙曜行礼悄声隐退一旁,长孙曜阔步入房,饮春见得长孙曜,还没待行礼,长孙曜的声音已经响起。
“即刻为太子妃收整行装,一刻半钟后出县。”
饮春又惊又愣,赶忙领旨,却又听得长明道。
“不必收拾,我不走。”
饮春瞧得现下不对劲,不是她能留的,以最快的速度反应后选择听从长明之令,行礼退下。
这方房中便只剩了两个人。
长孙曜眸中虽是不予商量的模样,但同长明说话声音很是轻缓:“听孤的话,你先离开椋县,安葬淑婉贵妃之事,等椋县恢复后再说。”
“我不是为贵妃之事要留在这里,我是为你,我要同你一块留下。”
长孙曜一怔,还没有说话,又听得长明说。
“你若担心因药的问题,椋县会再生暴-乱,故而叫我先走,那便不必说了。我相信你,不管还有多少问题,你都会妥善处理好,我不接受一个人先走,将你留在这里,你是储君,我自也不会要求你现在同我离开椋县,你若要走我也不会反对,我会同你一起走,但你要留下,我便也同你一道留下。”
瞧他还要开口,长明摆手又是一副不听的模样,根本不让他开口。
“我不想听你说让我先去云州,你处理完椋县的事就来云州接我。”她看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心中了然,立刻又道,“你果是这么想的!”
“云州会、”长孙曜少有这样话都说不出口的时候。
“不要说了,我不听话,我从不是个听话的人!你一直都知道我不听话!”长明一下打断他的话,她也少有这样话出口不断的时候。
“我若现在离开,肯定会被椋县百姓看到,就算你不在意百姓如何看,可以让所有人闭嘴,但我在意,我不想叫椋县百姓看到我逃跑,也不想让任何人闭嘴。
“你不要说会安排好,绝不会叫百姓看到我出县,给我换个普通马车装扮成普通人出去,我是太子妃,受不得那样的委屈,普通简陋的马车不行,我便要我的车驾,车驾上必须悬金嵌宝,车毡必得是绣金缂丝,车榻上我要铺着柔软暖和的羔绒狐裘,银丝雪炭沉水香,一个都不准少。
“也不准叫我扮做男子骑马出去,我不穿男子的衣服,天这么冷更不愿意骑马,半刻钟我也不骑,你就是把我汗血宝马从京城运过来,这会儿我也不骑,冻伤了我,我要发脾气。”
长明一口气说完,身子微颤:“听完了就点头,要休息我就让你先休息,要用膳我现在就传膳。”
长孙曜没有叫她等,听了话,轻轻点头。
长明声音稍缓,再问:“休息还是用膳?”
她话音刚落,又颤声道:“不,还是该先吃些东西。”
她转身要唤人传膳,蓦地叫他一把搂过去,她转过头,一下叫他捧起脸吻住唇,他亲得用力,绷直的手臂紧紧环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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