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曜握住长明指尖,又将她的手紧握住,长明顿顿,没再挣开他的亲近。
“我也没觉得不舒服。”长明又道。
长孙曜看长明许久,脱下外氅披给长明,又问:“谁的衣服?”
便是在东宫,长明也没有穿女子的衣裙,还似先前般着男子衣袍,但她的衣袍都经长孙曜之手,是不是她的衣袍,长孙曜看一眼便知。
长明略微垂首避开了后头姬神月与太后的视线:“方不小心碰了茶,霜降姑姑为我换了一身衣袍。”
现在正是倒春寒,天冷,换一身领子高些的衣袍也并无不妥。
她不想长孙曜为她披衣,却叫长孙曜拉住不允她不要,道:“手这样凉。”
她一顿,岔开话题问道:“事处理好了?”
长孙曜嗯一声,回办好了,又说:“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说罢,他回身,拉着她去姬神月太后面前。
姬神月还冷着脸喝茶。
长孙曜闯天牢抢长明回东宫后,这还是太后第一次见长明,想起往日她曾与长明所说,要长明不能肖想长孙曜的人和东西,哪怕长孙曜不喜欢,长明也不能肖想,她现在只觉那话真是打她脸。
长明没有肖想陈家女与长孙曜的储君之位,倒是将长孙曜这个人得了。
太后又看一眼姬神月难以形容的表情,再从方长孙曜长明二人的模样来看,确定长孙曜不但动了真情,还是用情更深的那一个。
再便是,就是长明无情,以长孙曜的性子来说,长明也必然是无法拒绝的。
没有女人可以拒绝长孙曜,不管她愿不愿意。
姬神月怎的表态长明清楚,长孙无境更是用行动表明了他的不满和生气,太后必然也同二人一般,她并不愿这样。
长孙曜拉着长明,没允她退,带着长明与上座二人行礼。
长明心底莫名,不解长孙曜是要作何,但不管怎的,姬神月同太后二人,是怎样的大礼都受得的。
长孙曜带着长明行罢一礼,正声道:“儿臣不日将迎娶姬家长房嫡长女为太子妃。“
姬家现在哪来的长房嫡长女,姬神月愣了愣,抬眼看他。
长孙曜果再道:“姬长明。”
太后面色一变,去看长明,长明显不知情,愕然看长孙曜。
姬神月滞了好一会儿,明白了,陆家不行,长孙曜是看上姬家了。
陆家之事她是在长明身份败露后明白的,见长明并不解的模样,知这些日子长孙曜做得事,长明并不知。
长孙曜允诺陆家世代荣华,令陆家重回京中朝堂,以此换陆行简认一个女儿,并将娶陆行简认下的女儿为太子妃,便也是给陆家一个皇后,陆家应允,陆行简这方入京与长孙曜交换盟约,前几日长孙曜要陆行简履约认下长明。
陆行简却因长明身世败露,宁死不愿认长明做陆家女,甚至暗说长明身世是侮辱,冲撞长孙曜,长孙曜怒而命其阖族上下迁出承州,搬至西南蛮荒,陆行简父子终生不得出西南之地,十世子孙再不得入仕。
这是陆家毁诺,违抗君命,理应受惩。
她可接受。
而给了封长明十四枚金针的诸赢,挨了二十八枚金针,令长明入狱的长孙昀也被打得差点没命,揭了长明身世的顾媖被揭了身份,并非是顾婉亲姐,迫得长孙无境褫夺假顾媖诰命,要了假顾媖半条命,那些欺长明的人,一一都叫长孙曜还了十倍百倍去。
这些她都可睁一只眼闭一眼,可长孙曜现在与其说是给姬氏一个太子妃,不若说是,要将姬家给长明。
她沉声冷斥:“陆家没了,你就将主意打到姬家身上?!”
陆家没了?什么陆家没了?长明不明这又是何事,但殿内众人显然只有她不明白,姬神月同太后显然是知道的,且听姬神月之言,是同她有关。
长孙曜只道:“母后不是一直可惜姬家无可婚配的女儿,现在有了,儿臣还要娶做太子妃,母后为何不欢喜。”
“长孙曜!”姬神月简直气得说不出话,“你当姬家是什么?你说她是她就是?她又如何当得!”
陆家不愿认,姬家难道愿认!姬家难道能认!
“母后同意,又有何不是?长明又有何当不得?”长孙曜道,“一个冒名顶替的村妇,说的胡话都能改变一个王爵的身份,母后是何等身份,有谁敢质疑母后的话,若有人敢说,便叫他到儿臣面前来说,儿臣来听,姬家上下有异者,尽管来儿臣面前说。”
他说罢又道:“儿臣已命钦天监择选吉日,大婚虽由礼部操办,但旁的大婚事宜,还请母后与皇祖母多费心,儿臣与长明谢母后与皇祖母。”
姬神月越发觉得荒谬,压着怒火斥道:“什么都由你一个人定了,你现在是通知我与姨母?”
长明面色并没有比姬神月的好看,拉着长孙曜,侧身压低了声道:“我没有答应这件事,我也不要做什么姬家女,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没有、”
长孙曜打断她:“不行。”
太后敛眸,只看长明。
长孙曜再道:“儿臣相信母后做得此事,夜深,就请母后与皇祖母早些休息,儿臣与长明先告退。”
说罢长孙曜又行一礼,拉长明转身。
长明拖住身子,回身去看姬神月与太后:“太后、皇后殿下,我不、”
长孙曜拦腰抱过长明,强搂着将她掰回,没令她将话说完。
太后看着长孙曜强横的身影消失在殿门,良久后,语气不明道:“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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