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旁事,就出去,我要睡了。”
长孙曜并未起身。
长孙明默了片刻,蹙眉:“你还有什么事?”
长孙曜还真说起了事:“枇子山与南境之事,同你谈一下。唐淇说,你怀疑他两位兄长的死有问题,南境暴-乱是有人背后煽起的。”
长孙明自南境回来,还没有机会同长孙曜谈这两件事,或者说,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每每都变成了别的事:“是。”
“霍家。”
“按理说是如此,但没有证据,我不敢断定霍家能为权势,危害江山社稷,甚至不惜杀大周将领,将南境拱手让与外敌。”长孙明道。
“不是想将南境拱手让与外敌,是欲借外敌之手,除了孤。”长孙曜道,“他们有信心收回南境,或是觉就算失了南境,用一个南境除了孤,再合算不过。”
长孙明听得心底发寒:“长孙曜,你查清了吗?”
“唐淇所禀,并不十分清楚。”
“唐淇同我知道的也方差不多了。”长孙明道。
长孙曜嗯了一声,道:“南涂还未自南境回来,等南涂回来,许会有进展,南境便暂不管,你与孤只需处理京中之事。”
“不要因此事,同霍家走太近,霍家就算留有一些东西,也不会让你找到。”
长孙明微顿,她还没有说。
她默片刻,哑声:“枇子山的事,你都清楚了吗。”
“十之七八。”
“所以你,”长孙明望向长孙曜,所以他知道,枇子山是长孙无境,又或是长孙无境默许霍家,设下的阴谋,只为除姬家同他。
许久后,长孙曜嗯了一声。
长孙明无法从他无甚变化的面上看出,他现下到底是怎样的心情,长孙无境忌惮长孙曜和姬神月,她入京不久便知,但已经到这样的地步,她一开始却是没想到的,他……
她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顾长明,孤是要告诉你,枇子山的刺客为岸岛刺客,此刺杀同母后无关,同皇祖母也无关,她们现下是对你有所提防,但在你去南境前,她们并不觉你能威胁孤分毫,并没有下令杀你。”
长孙明愣住。
长孙曜再道:“也不是孤的父皇和霍极,但父皇不知因何,曾查到霍极身上,认为是霍极下的手,霍极在你去南境后,许因霍星眠在你母妃宫中缘故,怕霍星眠因此受到牵连,同父皇澄清了此事,彼时岸岛已经被屠杀完,枇子山刺客到底是何人下的手,还不得知,今日掉下崖的那个,也许知道些什么。”
“只要孤在这个位置,姬家还在朝中,霍极就不会杀你,他现在需要你,霍家需要你。”
长孙曜的话,她都听得明白,如今朝中形势越发严峻,霍家时刻想将姬家拉下,想将长孙曜推下太子之位,霍家需要支持一个同长孙曜争夺的皇子,恐怕现下,她是最好的人选,她无母族支持,长孙无境对她的宠爱也并非真情,又或者说,长孙无境也只是想利用她平衡朝政。
不过她同长孙曜实在无法相较,大周重嫡庶尊卑,长孙曜的身份无人能及,再者,姬家姬皇后势大,她没有任何的势力。
可便如此,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她。
长孙明久久没有说话,想着事,没有注意到长孙曜不知何时也沉默下来,抬起头对上长孙曜乌黑的眼眸,愣了一愣,他还在看着她,他一直在看着她,没有移开目光半瞬。
长孙曜倾身将她拉过来,长孙明猝不及防地撞进温暖的怀中,她身子僵硬,没有挣,但他抱得越发紧。
紧贴的两颗心,狂跳着。
深秋的冷渐渐退散。
明明隔着并不不单薄的衣袍,她竟能感受到他肌肉的所有颤动,哪怕细微不可见,严丝合缝地贴在一处。
“长、长孙曜?”
他轻轻嗯了一声,又叫她的名字。
顾长明。
只有他叫她顾长明。
同先前的那些亲密比起来,现在的一个拥抱简直什么都算不得了,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她,没有同她索取什么,但她分明觉得有些不一样,这个拥抱令人浑身战栗,触电般的。
她偏了脸,对上长孙曜低垂的眼眸,灼灼呼吸喷涌在她面上,她鬼使神差地碰到长孙曜的唇角,这感觉并不陌生,甚至有些过分熟悉,但又不甚真实,灯火昏黄摇曳,如旧梦笼纱,什么都不真切,她又一次想起襄王陵,想起同他的那些事,想起冰冷颤抖的吻。
窒息感和溺水感突然涌了上来,难受又令人恐惧,又带着不可言说的情绪。
长孙曜将她拖抱起,令她撑在他身子上方,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又被猛地推开。
长孙明这方大梦惊醒,扭过身子挣开:“我要睡了,你出去。”
她才方离开些许,被身后的长孙曜猛地锢住腰,将她翻过身子,他往前撞了几分,长孙明后背抵在炕上小几,错愕间,他已经锢住她吻了过来,长孙明撞退小几几分,又被他捞回锢住,滚烫紧绷的双臂缠绕在她后背与腰间。
他的温度隔着衣袍传过来,紧贴的两颗心擂鼓般地狂跳,他疯狂得瘆人,好像片刻等不得了,谁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能觉,他越发地想要索取。
长孙明觉得他整个人都发烫,唇上滚烫柔软,他的气息过分熟悉,长孙曜此刻的情绪直接骇人,抵在他胸口的手有些无力,小几砸下地,没人去理会,也无人会应声来这僻静的小院,疯狂后他有片刻的温柔,轻轻地慢慢地磨人。
但很快,便是更疯狂的索取。
他嘶哑的声音慢慢地一字一字地像是咬出般地说:“孤还想再亲会儿。”
第97章 她其实
长孙明推在长孙曜胸前的手, 在他压近时,半迫半就攀在他的双肩,炽热的掌自她的蝴蝶骨游离至后颈, 所过之处,一片战栗,她攀在长孙曜双肩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身子微微往上一提,不堪力地后仰。
他顺着她的力道压下,长孙明腰间落在蒲团, 被蒲团微微托起身子, 凌乱散开的墨发披在矮炕, 环在他肩颈的双臂才方用力旋即又无力垂下, 长孙明袖袍卷起大半,二人纠缠的墨发落在长孙明皓白透粉的小臂上。
长孙曜摸到长孙明微颤的手,十指相扣间将长孙明的手往上一压,掌在长孙明的腰际的手慢慢往上,滚烫的吻却顺着玉白修长的颈急促缠绵地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