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面色一变,很是意外,见太后起身,又赶紧上前扶太后。
“曜儿,同哀家一道回宫。”
长孙曜慢了几瞬才反应过来,他上前,没有喜怒,淡声:“是,皇祖母。”
众人刚出诸喜寺没多久,便遇见了陈见萱的侍女和旁的贵女,陈见萱吓得说不出话,始终没说她因何在诸喜寺,长孙明这方才知,陈见萱是和其她贵女一道去月老祠,在祠中不慎迷路才到了与月老祠不远的诸喜寺。
太后喜静,不允众人跟着,便是陈见萱的侍女也没允跟在陈见萱身边伺候。
太后这些年是越发不管事,今日的事也并不想管,不过却还是问了:“陈家那个,你要如何?”
回了永和殿,太后已经强令长孙明去了偏殿抄经,也将陈见萱扣在了永和殿。
长孙曜却只道:“扰了皇祖母的清静,是孙儿的不是。”
太后明白这意思了,默了默,淡漠再道:“没想到,长孙无境还有个这么傻的儿子。”
这说的自是长孙明。
长孙曜漠着脸,没接话。
太后默了许久,终是抬了掌,只道:“宫里没有爱管闲事的人,却多得是嚼舌根的人,胡乱探看的人。”
她停了片刻,再次抬眸看长孙曜,有意无意地道:“燕王是真的爱管闲事。”
长孙曜默声不答,许久后,行礼退下。
听到殿门推开,陈见萱面色煞白,不多时,长孙曜就到了跟前。
陈见萱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重重跪下去,声音发着颤:“臣女叩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长孙曜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见萱。
“让燕王殿下误会了太子殿下,是臣女的错,请太子殿下恕罪。”陈见萱知不管太后还是长孙曜,她的命都得靠长孙明,唐国公府于长孙曜来说算得了什么,长孙曜哪里会将唐国公府看在眼中,长孙曜只、只……
长孙曜神色冰冷,掌中现出指刀。
陈见萱呼吸滞了一滞,她始终没有抬头看长孙曜,忍着心中的痛苦恶心,颤声再道:“燕王殿下善良赤诚,聪明通透,当日景山猎场之时,燕王殿下于臣女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臣女永世不敢忘,结草衔环,必定报此大恩。”
“臣女父兄亦同臣女,感激燕王殿下大恩。”
长孙曜听出话中之话:“你胆敢威胁孤。”
陈见萱叩首颤声:“臣女惶恐,不敢对太子殿下不敬,请太子殿下明察。臣女于寺中遇蛇受了惊吓,多有失礼,扰了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罪。”
长孙曜骤然敛眸。
陈见萱急声再道:“燕王殿下必然也知道,是误会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于臣女是救命之恩,燕王殿下那般聪明的人,他定会明白,是误会了太子殿下!”
长孙曜蓦地收手。
陈见萱颤抖着抬头,再道:“燕王殿下这般聪慧,他定会明白,太子殿下不是想杀臣女,太子殿下于臣女是救命之恩,燕王殿下的救命之恩,臣女永世不忘!”
长孙曜看着陈见萱,冰冷地道:“今日只是在山中遇了毒蛇,唐国公府内出现那般毒蛇,唐国公与你的父兄,都要遭难。”
陈见萱颤着身子,垂首再道:“太子殿下说得极是。”
“你倒是还记得,她先头在景山为你和谢家女,差点没了命。”长孙曜睥着她。
陈见萱再不敢抬头:“臣女永世不忘燕王救命之恩,请太子殿下放心。”
长孙曜将指刀掷在陈见萱身旁:“孤放心什么?一个放肆无礼的山野竖子,同孤有何关系!”
陈见萱面如土色,一阵阵恶寒遍袭四肢:“是,臣女叩谢太子殿下。”
听到脚步声,长孙明腾地起身。
太后微微敛眸,颇为好笑地看长孙明:“清心咒抄完了?”
长孙明唇瓣轻颤:“还、还没有。”
其实是一遍都还未抄。
太后至前,扫了一眼不过几字的雪白纸张,冷冷又道:“陈家那丫头不是你的,不要想。”
“皇祖母,孙儿对陈姑娘,并没有那等心思,孙儿只是、只是。”
“没什么只是,她不是你能要的,曜儿的东西都不是你能想的。陈家已经将陈丫头接回去了,陈家丫头没伤着,不过受了点惊吓,死不了。”
长孙明怔怔问:“真、真的?”
太后看她一眼:“有什么真的假的。”
她敲敲书案,冷声又道:“你也不必回什么清泉殿了,在九成宫这段日子,就在永和殿住着,这二十遍清心咒抄完,再将药师经抄个五十遍,省得你想些做些不该想不该做的。”
长孙明呼吸顿了顿,耷拉着脑袋:“是,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儿明白了。”
昨日陈见萱同太后长孙曜一道回九成宫之事,王扶芷自是知道的,太子妃择选在即,陈见萱明面不说,私底下却打着诸多小算盘。
可她又不能在姬神月面前哭诉,说谁的不是,没有谁不是,长孙曜做什么都是对的,她也不会蠢笨的在姬神月面前假装不经意地说起陈见萱,姬神月定是知道这些的,她只越发尽心地服侍姬神月。
终得了姬神月的旨,让她去给长孙曜送安神的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