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长孙明高声道。
长孙曜怒而上前,又一把攥住长孙明的胳膊:“方说得那般大义,什么都冲着你来,现下就敢在孤面前摆脸色。”
“拿命是拿命,拖着算什么,这是两码事。”长孙明挣不开长孙曜。
“便是冲着你来那也是孤施舍给你的,求人就要求人的样子。”长孙曜一手摁住长孙明,伸手。
后头立的金廷卫立刻上前将手中的长鞭递入长孙曜手中。
陈炎想替长孙明请罪求长孙曜,可他求没用,长孙明没什么毛病,就有一点,性子太犟,不懂得低头。
长孙明紧抿着唇不吭声。
陈炎赶紧道:“太子殿下恕罪,燕王年纪小不懂事,又自小在山野长大,不懂规矩,太子殿下勿因燕王气坏了身子。”
“她年纪小?她几岁了年纪还小!”长孙曜冷声斥道。
女子十五岁及笄可许婚嫁,成亲早些的女子,十七岁当是做娘了,十七岁的长孙明确实算不得小了。
陈炎撩起衣袍下摆,跪下请罪:“臣该死,请太子殿下责罚。”
长孙明挣扎道:“绑就绑,打就打,你要拖就拖,我自己的事同别人没有关系。”
“闭嘴!”长孙曜面色愈发难看,将长鞭往长孙明身上捆。
“长孙曜,放手,把你的破手拿开!”长孙明又气又恼。
“再吵,孤拿你喂狼!”长孙曜倏地抬眼,冰冷的看长孙明。
长孙明眸子微睁大些,长孙曜是做得出来的。
陈炎垂首不敢看,没有长孙曜的命令,周遭金廷卫又见长孙曜这么难看的面色不敢上前,一一躬身垂首沉默,长孙曜从没做过绑人这种事,绑的并不好,花了许久时间才勉强将长孙明绑了。
长孙明的马车虽比不得长孙曜平日出行所乘马车,但也算不得太差,本就是深冬大雪的天,自没有再骑马冻着回去的道理,长孙曜将绑好的长孙明往边上一推,沉声唤陈炎。
陈炎垂首起身,上前检查马车,确定安全后,命人放下马凳,请长孙曜上车。
长孙明后衣领子被猛地扯起,她一吓,扭头看长孙曜:“你干什么?放开!”
长孙曜面无表情地扯着长孙明踩上马凳,动作略微粗暴地将长孙明推进马车。
还没等长孙明坐起,不问就砸到身边,随后长孙曜入了马车,他至矮榻前,扯下矮榻上的厚毯。
长孙明被厚毯罩了个严实,她有些费力地钻出,正要骂,却正对上长孙曜幽深冰冷的眸子,长孙曜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她心底却起了阵阵寒意,不敢吵了。
蓦地,车身忽地一个大晃,长孙明往前一倾,直扑进长孙曜怀中,外间传来一阵巨响。
十几支羽箭齐齐射了过来,陈炎并着金廷卫击下羽箭,旋即便听得刀剑相击的打斗声。
长孙明明白了,急道:“长孙曜,你快把我解开!”
长孙曜没好气地将长孙明推在一旁:“闭嘴。”
外头打斗声不断,但始终离马车有一点距离,陈炎等人护在马车周围,并没有让刺客靠近马车。
长孙明屏息不敢放松。
大抵一刻钟后,打斗声才渐消,陈炎收了剑,快步回到马车前,隔着车窗禀告:“回太子殿下,十六名刺客已悉数处……”
马车忽剧烈晃动起来,陈炎的话戛然而止,金廷卫大喊。
“雪塌了——”
长孙明大脑倏地空白,懵了,长孙曜掌中现出指刀,划开长孙明身上长鞭,长孙明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长孙曜一把扯起,积雪压下马车的同瞬,长孙曜拽着长孙明出了马车。
漫天的白压下,长孙明什么也没听到。
冷,彻骨的冷,长孙明费力地抬眼,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入耳,入眼是漫天的白,不远处是被雪压倒的山石枯木等物。
长孙明懵懵地看着那几只小麻雀,许久后,缓了一些,才想起发生了什么,雪塌了,她和长孙曜跑出了马车,她也不记得她到底跑了多久,只记得她没跑过雪。
她吃力地起身,这方发现腿上有东西。
长孙曜眼睫颤了颤,反应过来自己枕的是长孙明的腿,他皱眉,入目是瞪着眼的长孙明。
长孙明把腿一收,让长孙曜滚开了些,艰难地爬起来,快两日没休息吃东西,也亏得她自小习武,方还能撑得住。
她想起先头在仙河时,同长孙曜遇刺,也是这么个情况,清水文吃肉文都在抠抠峮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不同的是,那次是她拽着长孙曜滚下山坡,这一次是差点被雪埋了。
“放肆!”长孙曜冷声。
长孙明翻着眼看长孙曜,虚弱道:“雪难道是我炸的?”
长孙曜乜着长孙明。
长孙明略迟钝地环看四下,除却枯木乱石厚雪,还有极明显的地裂,原是地震了,才塌了雪,她不说话,拖着身子往空旷的地方去。
走了小一段也没听得旁的声音,她疑惑犹豫地回头,长孙曜靠着大石阖眸休息,根本没同她走。
“长孙曜?”长孙明小声唤了一句。
长孙曜眉眼不动,不应。
长孙明愣了一愣,拖着身子回来,在长孙曜跟前站定,又小声唤一句:“长孙曜?”
长孙曜一动不动,仍没有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