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长孙明语气不好。
陈炎看一眼长孙明,道:“五皇子,不得无礼。”
长孙明只得改了语气,再问:“请问太子殿下因何事唤我。”
长孙曜抬眼,冷冷看向长孙明:“与霍家人亲近,下一次,那条蛇咬的只会是你。”
长孙明一怔,只觉后背发凉:“那蛇是你让人放的?”
陈炎看长孙明一眼,姬霍两家不对付是真的,但那蛇还真同殿下和姬家没有关系。
长孙曜漠着脸,却是道:“只需回是,旁的不要开口。”
长孙明暗暗翻了个白眼:“哦。”
长孙曜乜长孙明一眼,执筷将挑去遇刺的鱼肉送进口中。
下一瞬,长孙曜便蹙起眉,挑鱼刺的宫女大惊,赶忙伏地叩首:“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
长孙曜接了旁的宫女递上的温帕,轻轻掩住唇。
不待长孙曜发话,便有侍卫上前将挑鱼刺的宫女拖下去。
长孙明一惊,从侍卫手里抢下宫女,高声道:“就一两根鱼刺而已,难道都要让人以死谢罪?在你眼里,除却自己,旁人的命都同草芥吗?”
宫女听到以死谢罪几字当即昏了过去,旁的宫人面色皆是大变,齐齐叩首跪下。
陈炎看向长孙明,殿下性子虽不好,但也不至于要这宫女以死谢罪倒,只不过这宫女伺候的不好,令殿下伤着,自不可能再在殿下跟前伺候了,挨二十板子丢到浣衣局去就是了。
长孙曜冷着脸看她:“退下。”
长孙明咬牙,抱起宫女转身。
长孙曜面色倏地沉下去,手中玉箸直掷向长孙明,长孙明一怔,抱着宫女避开,还未开口,陈炎命人上前强硬从长孙明手里夺下宫女。
“平日同你自己的宫女厮混还不够,现下还敢把你的脏手伸到孤的跟前。”长孙曜冷斥。
长孙明听得发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想……”
长孙曜的声音越发冰冷,打断她:“若敢沾染东宫分毫,污了东宫清净,你的手脚,孤一并剁了,自甘堕落的无知蠢货,难道不知你现下到底在做些什么蠢事。”
陈炎无奈看长孙明,不说皇族,但凡是个正经世家有身份的公子,不论娶妻与否,都会顾着身份,不会同出身低贱的女子过于亲密。
豪门望族的世家公子便是收个通房,也需得是出身清白的好人家姑娘,只有些不入流的纨绔子弟,才会做偷偷摸摸之事。
退一万说,便是长孙明真没起那样的念头,只是一时着急想救宫女才做出这事,也极为不妥,长孙明一个皇子为一个宫女同殿下吵,还对宫女有亲密之举,这若传出去了,绝不会清清白白,宫里的人,最擅添油加醋。
传到最后,变成什么样都不好说。
长孙明气极:“你……”
“五皇子,不可放肆。”陈炎不想再看长孙明做蠢事说蠢话,“太子殿下并没有要杀人,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污蔑太子殿下,其次,今日之事若传出,旁人耳中听到的不会是你救一个宫女这般简单,再者,你这般对那小宫女,小宫女心中除却感激,难保不会起些不该起的念头,五皇子也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给人奢望的幻念,误了旁的女子一生。”
长孙明硬生生把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瞪着眼看陈炎。
陈炎面无表情地看她。
长孙明细想陈炎之话,面色越发不好,她转身疾步要走。
长孙曜两把指刀飞向长孙明,长孙明迅身避开,沉着眉眼看长孙曜。
“谁允你走的,滚过来。”长孙曜冷声命令。
长孙明紧蹙眉头,还没说,便被陈炎押着过去。
长孙曜看一眼身后的内侍,身后的内侍会意,唤了两个人上前,捧着温水热帕,给长孙明净手,随后长孙明被陈炎摁下。
内侍奉上玉碟玉箸与长孙明,长孙明冷哼一声,翻着白眼:“我不吃。”
她说罢,心下又骂长孙曜有病,一会儿骂人一会儿让她吃饭。
陈炎提醒:“五皇子,太子殿下不是让你用膳,是让你挑鱼刺。”
长孙明陡然瞪大眼看向陈炎:“?!”
长孙曜冷声:“不要妄想只受孤的恩德而不付出分毫,若挑的不好,仔细你的手。”
他睥向长孙明,说话的同时,一双玉箸刺下,长孙明一吓,缩回手避开长孙曜这一双玉箸,一个旋身将同长孙曜的距离拉开些。
玉箸刺穿圆案,圆案极明显地裂开长缝。
长孙曜指尖现出两枚指刀,迫近长孙明身侧,长孙明面色一变,执起手中玉箸挡住,玉箸倏地断裂,长孙明面色一变,侧身扼住长孙曜手腕,长孙曜敛眸,腕间用力,将长孙明往后头摔。
陈炎自觉退后。
长孙明咬牙,死扯着长孙曜不松,哐当一声,圆案翻下,一案菜肴全撒了地。
长孙曜被连带着摔下,被长孙明重重压在地衣,长孙明高束的马尾垂下,与长孙曜的墨发缠在一处,她一怔,视线与长孙曜撞在一处。
陈炎一滞,又不好上前,只得垂下眼去。
长孙曜脸一沉,一掌覆住长孙明的脸,将长孙明一把推开。
长孙明惊呼一声,摔至一旁。
半个时辰后,新的晚膳被送入长寿宫,长孙明低着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挑鱼刺。
陈炎颇赞赏地看长孙明挑鱼刺的动作,明泉剑法传人,手腕灵活,眼睛明亮,挑鱼刺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