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一夜未眠,直至寅时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没过多久,又被门外的吵嚷声惊醒。苏慕挺尸般瞪大眼睛躺在床上,眼下的乌青充分表现了她昨晚的睡眠有多糟。
过了片刻,苏慕才下了床,刚打开门门外就跑过一个小厮。苏慕抓住小厮一问,才知道又出命案了。就在吴家大院旁的小巷子里,早起出门卖菜的菜农发现了横死的私塾学子,联想之前吴大官人的所作所为,所有人都默认这是吴大官人的手笔,那学子的家人自然不肯罢休,将尸体横放在了吴家大门门口。
苏慕到时,一眼就看见了面色铁青的吴大官人,吴大官人长得就很凶,此时脸一板,更加杀气逼人,仿佛随时就会动手。吴大官人面前的是一老妇人,趴在白布上,白布遮住的应该就是尸体。老妇人一直在哭嚎,怒骂吴大官人草菅人命,怨恨老天不开眼。老妇人身后站着一大批人,都是私塾学子和他们的父母,他们用沉默为老妇人声援。
葛县令也在,一大早就出了一头的汗,不停地用衣襟擦着额角的汗。他有心保吴家平安,但此时林毅还在,他又怎么敢出手。
苏慕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吴大官人的一举一动,除了愤怒和急躁,苏慕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负罪感或恐惧。
苏慕整理着脑中繁乱的思绪,突然感觉手中一热,低头一看竟是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
“早饭还没吃吧?”林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包浮生站在一旁,目瞪口呆,那包子可是他买来给自己加餐的,就这么被林毅借花献佛?
苏慕思考了一晚上,觉得最适合二人的是互利互惠,暧昧什么她现在没心情也没精力,更何况如今她与林毅的身份差距太大,划清界限对两人都好,于是苏慕将包子推了回去道:“王龁已经帮我去拿了。”
林毅知道这是借口,但没有拆穿:“等他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苏慕不好拒绝,只好接过来。
而那边老妇人也在葛县令坚持不懈的劝导下将尸体送到衙门,吴家关上了大门,吴大官人禁止外出直至查明真相。
苏慕不想和林毅待一起,就跑去找王龁,路上苏慕不小心撞上了一个身材矮小,奔走匆忙的小厮,那小厮慌慌张张地道歉,苏慕总觉得他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但转念一想,待在吴家都许多天了,对几个小厮眼熟也是正常,挥挥手让他小心点走路便离开了。
王龁在后院煎药,病弱的苏慕成功的把他逼成了煎药老手。苏慕和他提了声想要去衙门听听仵作的验尸结论,王龁说要一起去,苏慕自然乐意,痛快的喝了药,两人一起出门。
刚出门就听见冰糖葫芦的叫卖声,苏慕眼巴巴地看着王龁,王龁受不了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撑了不过片刻,就招来了卖冰糖葫芦的买了一串。
苏慕笑着一口一个,嘴巴里药的苦味很快就被冲散,但是,看着最后一个冰糖葫芦,苏慕脸上的笑突然消失了。
“小贩已经走远了,我是不会追上去再买的。”王龁以为苏慕没吃够。
“王龁……”苏慕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仵作经验丰富,等苏慕到时验尸已经快要结束,稍稍等了片刻,仵作就从停尸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