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劳累, 且无法见一见镇守的秦越, 只在家安顿了一日, 休息足了, 到下午才想起来去拜见秦越。
云舒于是让人拿了帖子, 写了“知交顾云舒拜见”, 于是着月圆两个换了衣裳,就要去见秦越。
却听得下人来报, 说晋王已经到了。
云舒自觉怠慢, 人既然已经在凉城,居然还劳烦秦越亲自前来。
自然秦越却并不在意这个,高高兴兴的来,见到了云舒便上下打量, 握着他的手腕,仿佛有许多话要说。
林氏听说晋王来了,这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也不敢只让云舒一个人迎接, 于是忙跟着云安还有顾腾霄一起去见过晋王。
晋王让他们不用多礼,并说明来这里是为了同云舒商量正事。
林氏留饭, 晋王也没有推辞, 准备晚上同顾家众人一起用膳。随后秦越就跟云舒一起去了他的屋子。
云舒遣散众人, 只自己在房内跟秦越说话。
屋里,云舒跟他说着闲话。
“梦泽兄,许久未见了,原想着你大变了模样,谁想竟然还是多年前的样子。”
他也没有想到,秦越居然还是二十来岁模样,只是可能常年在西北,风气豪放,再不是之前那般唇红齿白,略黑了两三个度。
然而动作、行为、眼神,都还是多年前那般的放1荡不羁。
秦梦泽笑着同云舒说:“我倒是觉得自己老了不少,我女儿都大了。”
“就没想过再娶一个,主持家事么?”云舒问他。
秦梦泽道:“你这就俗了。我当年为了随自己心意娶妻,连家里都不惜闹翻了。这会儿就是续娶,也该是娶我满意喜欢的。我连西北众多事务都管得了,还用得着专门请个人管我的家事?”
云舒浅笑着,端起方才月儿上的茶,尝了一口。
只听秦梦泽又说道:“倒是你,没想比我还晚婚。这么多年没娶妻,你母亲该着急了?”
云舒摇头道:“不急,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都扛着呢。不过也快了,过段时间你该来我家吃酒。”
秦越挑眉道:“哦?是谁家的姑娘?你才到这儿就要完婚了?西北的姑娘这么好,叫你一下就看上了?”
云舒将眼睛往别处瞟,说道:“不是西北的姑娘,是李家的姑娘。同当初的李双是同辈,前李尚书的外孙女儿。”
可云舒现在人在西北,尚未完婚。这样说来,这姑娘是跟着来的。
秦越见云舒满脸写着“不好意思”,也就没有再过多问他,只说到时候要请他吃酒便是。
随后,二人展开了正式要聊的话题。
秦越问他:“你这会儿过来西北,是怎么得罪我那侄子了?”
云舒只好将事情简单告诉了秦越。
秦越闻言,便端着茶,一边用杯盖撇茶叶,一边说道:“这么说,你来西北也实属无奈了?”
云舒闻言,觉得他话里多少带点儿试探的意思,便说道:“无奈不无奈的,我难道还有回头路么?”
秦越听到这里,才展眉一笑,看向云舒:“这也是。就在你没到这儿的前两日,抓你的拘捕令就已经到了。还吩咐要留活口。”
秦越这么说的意思,是想要当那拘捕令是废纸了。
云舒摇头苦笑。
秦越将茶盏放下,柔和地看着云舒,问道:“知道为什么会闹得如此地步么?”
“朝中看我不过的人太多了。”云舒必须得承认,大部分跟秦韶瑜关系好的臣子,都不大喜欢他。
秦越点点头道:“是如此,也不止如此。”
云舒扬了扬眉毛,示意不解。
秦越道:“北边儿皇后的哥哥被大肆封赏的事儿,你知道吧。”
云舒沉默,没有说话。
秦越笑笑:“皇上想要手里能够真的有抓得住权力的臣子,他母家是文官,皇后家是文官,没有什么比自己小舅子家更值得信任的了,所以他大肆封赏原本是为了提拔自己的小舅子。谁想西北战胜了周国的军队,赏赐给的不明不白,反而弄得上下反对声音颇多。最后南方也因这个到处要赏,搞得国库都瘪了。
皇后是个有野心的。太后担心她势大,所以最近有些跟我那侄媳妇杠上了。你可知道,皇后的手,已经伸到朝前去了?那些参你的跟你作对的人,其实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我那侄儿的枕边人,帮着那些人说话。我那侄儿也就顺从了。”
云舒闻言,这才恍然。
他一心一意只在意朝堂前的事情,哪儿能想到后宫的手能伸的这么长呢?
秦越见他了悟似的表情,笑着道:“慎之啊,朝堂虽然明面儿上是男人的天下。可有时候,女人比男人可厉害多了。你可也别太小看了女人。”
云舒听着,眼神严肃了许多。
他虽然多次觉得自己认为人人平等,自从穿越之后也对女子多有尊重。
可看多了女人待在后宅的画面,他在这样的朝代之中,就觉得女人应该是属于那里。
即便厉害,掌管全家,女人也是只能在后院蹦跶。不是在自家的后院,就是别人的后院。
可他忽略了,朝堂的女人,是不止在后宫蹦跶、在院子里蹦跶的。իĺಽӯ
就好像上辈子讨论了许久的全职太太跟家庭主妇,究竟是不是一样的话题。
有钱有势的男人的女人,跟每天柴米油盐的家庭主妇的区别究竟有多大?
全职太太不用做饭洗衣,他们可以雇佣人,花钱买别人的时间来做属于家庭主妇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