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云安是少年人,年轻气盛十分自负。
他又是小小年纪,是跟着自己一路考上来的。
一直走得很顺的人,一旦不顺了,就容易钻牛角尖。
云舒很怕弟弟受挫之后站不起来,没想到是他自己想多了。
而跟云舒想象得不同的是,云安心中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必定不如自己哥哥的。
比不过别人或许会让他想多,但比不过自家哥哥他一点儿都不会觉得受挫,原因无它,便是他一直觉得,哥哥是自己的榜样。
比不过榜样有什么好郁闷的呢?
倘若他考过了哥哥,反而会容易让他没了目标。
况且有一点他也同云舒想的一样,云安觉得自己的年纪实在很小,能够考上举人,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
只不过一次不中,完全没必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这边几人知道了成绩之后,便在外边儿又等了一会儿,之后跟周幻海他们见了面,另外三人中,只有一个蔡博文中了。
周幻海倒是还好,他家境还算是可以,家里原是出过秀才,后来父辈考不上就改从了商,算不上大富大贵,小康之家还是有的,后来他考上了举人,就更是光宗耀祖了。
这辈子不管能不能成为所谓天子门生,他已经是家里的骄傲了。
倒是方衍,看着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方衍已经眼看要三十了,不娶妻,想必是想着先立业后成家。
他的家境本来就不好,如今因是举人了,吃喝过得去,家中也有了能使唤的下人。
然而他肯定还是比云舒他们这些人要更加渴望成功的,毕竟这样一来也能够有资格选择更好的姻缘。
这次他是跟云舒他们考的同一场,云舒十八的年纪,还是一次考上,再没有更幸运的了。
虽然方衍本身已经是很优秀的,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越是对比,越让他觉得难受。
毕竟明明比起努力,他并不是不如云舒他们,然而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到了京城的考试,里面是层层筛查的,若不是直接贿赂总裁,并且层层打点关系,想要作弊根本不可能。
而一般来说,官员也不会做出这种容易惹怒圣上,连累全家的事情。所以考官都算是公正,这样一来,漏掉有才之士的可能性极少。
云舒他们能够考上,绝对是真才实学,而非运气问题。
因此方衍连质疑都不成,必得承认自己的学问不如比自己年纪小许多的云舒等人。
说嫉妒,多少也是有点儿的,因此他心情实在不大好。
云舒他们也都理解,先互相告诉过成绩之后,便都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之后若要见或是庆祝,都各自再约。
回家休息了两日,也不敢就这么邋遢下去,平时还是会做题。毕竟接下来的殿试是要去面见皇帝的。
这次会试取中的有两百多个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能跟皇帝说上几句话的。
甚至一场考试中,皇帝大概率不会跟下面的人说话。
只是可能交卷时,皇帝对这个人颇感兴趣,便问上两句。
皇帝问话本是荣耀,但要是答得不好,就很可能会牵连出许多问题了。
不会说话还在次要,只是连累个人,若要回答问题的时候牛头不对马嘴,那很可能就会牵连到考官以及跟他一起考试的学生了。
若没有真才实学,又如何能考到殿试呢?必定是徇私舞弊。
云舒他们倒是不怕回答问题,只是希望如果真有机会跟皇帝说话,最好是表现得好一些,若是能让皇帝印象深刻更好,对将来的发展很有利。
除此外,云舒还让吉祥他们准备了些礼物,送去了这场会试的总裁官的府邸。
考前不好给礼物,因为这样一来就是贿赂,考后总是要有所表示的,大家都送,就你不送,那就太“特殊”了,云舒他们也不敢“特殊”。
他们的盘缠之所以将家里的余钱全用了,其中有一部分也在这里。
殿试开始前,云舒他们几个相熟的再聚了一场,只有方衍推说身体不适没有来。
之后到了五月,殿试开始。
考试当天,云舒他们很早就去了。
官员们每日早朝得必到,若是晚了还要受责罚,他们这些考生那就更不敢晚了。
带他们去到皇帝面前的,是掌管朝会仪节事宜的鸿胪寺官。
然后云舒他们按照考中贡士的名次,东西排列,列好队伍之后就要跪拜皇帝。
云舒考中的名次只在第五十名,排好队伍之后,皇帝高座在前,云舒悄咪咪地看了两眼,只约莫感觉到是个五六十岁的大爷,看着微胖,留着胡须,并不慈祥。
拜过了皇帝,然后礼部就开始散题,云舒他们拿了题,就去到座位上开始写作。
殿试只考策问,比起别的考试来说,殿试的考试内容是直接重实务,考国家大事而非诗文了,然而又仿佛就是走个形式。
比起乡试、会试来说,殿试的策问内容太少了,涵盖不了一个国家的各项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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