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家子人到了花园子里,云舒跟云安的酒力不好,轮流敬着叔叔却还是喝得有些醉了。
因是家宴,男女分开就围不成一桌了,大家便都是在一桌吃的。
这会儿田氏开口问林氏道:“舒哥儿他们眼见要去考院试了,家里如今有几分闲钱,不如到镇上再买个房子住着,老住在这里也实在不方便。”
云舒他们家本来也是住在镇上的,只是后来因为顾英礼的病情卖了房子,如今才住到祖坟这儿来了。
好在老家这边大家都有分到的房子,修葺一下也就不用出钱买了。
只是到底现在住的地方靠近坟墓,而且交通来往不便利。
云舒听着田氏说起房子的事儿,也挺有想要到别处买房的想法的。
不过家里的财政都是林氏捏着,这么一大笔钱究竟要不要花出去,还是得看林氏是个什么意思。
林氏低眸想了想,说道:“先看吧,如果下次院试能中,就让舒哥儿去看看镇上的房子。”
田氏见林氏对镇上的房子仿佛不大感兴趣,说道:“嫂子还是想回凤城吧?”
林氏笑了,说道:“这只怕还是很长远的事儿,现在我还真是不敢想。”
田氏挑眉道:“这有什么不敢想的?连我时常还想着呢,可惜佩哥儿没他哥哥们学得好,要不然我还指望他给我赢个诰命来当当,将来也能风光地回凤城呢。”
顾云佩在桌上喊道:“我将来给娘挣诰命!”
田氏跟林氏听了云佩的话,纷纷露出慈爱的笑来。
当初分家搬来的事情,顾英磐负了主要责任。
因此听见林氏他们谈起凤城,顾英磐便轻轻咳嗽了几声,只将脸转到一旁去,当作没听见。
凤城是临近省城的一个小城,当年云舒他们就是从那里搬回燕城的。
虽然祖籍是在燕城,不过云舒的父辈都是在凤城长大的,包括田氏、林氏的娘家都是在凤城。
只不过后来因为分家卖房的事儿,他们两家人才搬回了燕城的。
云舒原本没有往凤城那儿想过,现在听婶婶一说,再看到林氏那浅浅的笑,才明白原来母亲一直都在想念凤城。
云舒听了母亲跟婶婶的这段话,心里暗暗记下了搬回凤城的事儿,当下却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搬家的事情就如林氏说的,还为时尚早。不管怎么,至少也得等他跟弟弟考上秀才再说。
如今连个生员还没挣着呢,就且还别想这么远吧。
家人正好吃好喝地聊着,这会儿吉祥匆匆从花园子的月门那边儿进来了,然后喘吁吁地对云舒跟林氏说道:“外头方家少爷来了,说是王家出事儿了。”
云舒一听说是跟王家有关的事儿,原本的好心情变差了几分,忙说道:“快请进来。”
他想着方衍向来是个不会来事儿的人,他家里人也都随和,若不是大事儿只怕也找不上他们家来。
这会儿他能来,想必是王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云舒一时也猜不出来,只想着王家最大的事儿不过是跟康哥儿有关,便只以为是跟那孩子有关的事儿,因此也没那么着急。
毕竟这也不是他的亲外甥,他有什么好着急的?若是跟丹姐儿有关的,他才是真的要着急。
吉祥下去了,很快就见方衍跨着大步进入了花园,刚来就对云舒他们说道:“你们还在这儿摆酒呢,要出人命了!”
云舒一愣,问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方才去到一个朋友家,正好路过王家,却见他们家的张妈正抱着丹姐儿在外头哄着,丹姐儿只一味的哭,我看着她惨兮兮的,想要上前哄两句。却见小姑娘朝着我说,‘叔叔救救我娘’,我瞧着不对劲儿,就去问张妈怎么回事儿。
谁想张妈也不理我,关了门就带着孩子回屋去了。那孩子还一直在哭,朝我喊着‘救救我娘’。我这才来找你们了,这事儿不大对,舒哥儿、婶子,还是都去看看吧。”
云舒他们听到这里才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顾英磐他们家也是坐马车来的,带着一个马车夫。
于是两家人连手也来不及洗,从桌上站起来,拿帕子随便擦了擦手,便跟方衍坐着车,一路到了王家门口。
好在这会儿宵禁还没到,只是已经晚了,太阳落了山头,只剩下天幕处一抹鱼肚般的光亮,比起傍晚,更像凌晨。
云舒他们一到,笙歌先下了车,重重地用手拍着王家的大门,对里头的人说道:“顾家来人了,我们太太想见见你们家奶奶!快开门!”
里面的门子闻言,在里头说道:“等我进去告诉一声,稍等会儿吧。”
说完,也不见里头再有动静。
笙歌便一直敲门,仿佛里头要是不开门,他便会一直敲下去。
过了一会儿,那门子回来了,说道:“奶奶休息下了,请太太先回去,等过两日再来吧。”
云舒皱眉,对身边的吉祥问道:“上次让你来告诉姐姐我们考过府试的事儿,是当面儿同姐姐说的吗?”
吉祥想了想,摇头道:“说咱们姑娘当时有事儿要忙,是张妈同我说的,姑娘来不了家里吃酒了,让我回去跟二位爷道一句恭喜,还说让我问太太跟四姑娘的好。”
云舒闻言,心里凉了一半,估计昨日姐姐在王家就有些不对劲儿了,不是忙着没功夫见吉祥,只怕是不能见了?
他实在想不出,究竟姐姐出了什么事儿,莫非是发了恶疾,王家不愿意传扬出去?
不过这样也总不至于瞒着娘家人啊。
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他们虐待了姐姐,因此不想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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